第31章 手铐

江迟景也是没想到老九竟然能变态成这样,听到别人上厕所的声音都能兴奋起来。

“我警告你,”江迟景提高音量,更加严厉地呵斥道,“今天有人参观,不想被关禁闭就少惹事!”

“惹事?我就看个女人也叫惹事?”老九嗤笑道,“监狱是女人该来的地方吗?自己要来,就怪不得别人看。”

是时李女士小心翼翼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她应是听到了两人的争吵,惊恐地贴在墙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怕。”江迟景转过头,对李女士道,“回棚里去,我会看着他。”

草莓种植棚就在二十来米开外,小跑着过去不出片刻就能到。

李女士点了点头,立马撒开脚丫跑了过去,与此同时,老九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往前冲:“跑什么跑,让大爷我摸摸!”

李女士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惊吓,发出了“啊啊啊”的尖叫。

不过江迟景并没有让老九上前一步,他抓住老九没有受伤的那条胳膊,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老九的后背“咚”地砸到地上,他骂了一句脏话,作势就要爬起来反击,但江迟景立马用膝盖将他压在地上,一边将他翻了个身,一边从腰上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副银色的手铐。

那个小包里装着手铐、手电、绳子等物品,以往江迟景都是直接用警棍打人,还从来没有用过里面的手铐。不过今天情况特殊,老九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他制止,他自然不好再使用警棍。

但话虽如此,江迟景还是不顾老九的伤手,把他两只手给铐到了一起。

“操!老子的手腕才刚骨折!”

“那真是对不起了。”

江迟景抓住老九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由于老九手腕有伤,被铐上之后不敢挣扎,算是老实了下来。

江迟景用对讲机通知漆厂的领班过来领人,而当他放下对讲机时,他发现不远处的草莓种植棚门口聚集了不少人,除了看热闹的参观团以外,还有直直地看着他的郑明弈。

“你他妈一守图书室的有什么了不起?”

“老子没受伤的话分分钟弄死你!”

老九骂骂咧咧地瞪着江迟景,那样子仿佛恨不得把江迟景狠狠揍一顿。但他骂着骂着,声音突然小了下来,还往后退了几步。

江迟景起先有些莫名其妙,但顺着老九的目光看过去,立马明白了是为什么。只见郑明弈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双手十指交握活动着手腕,一副典型的准备揍人的模样。

“妈的,你看我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九应是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点怂,又强行拿出气势,挺起胸膛走到了郑明弈面前。

郑明弈顺势揪住老九的衣领,沉声问:“怎么,另一只手也想废掉是吗?”

老九顶上去道:“你有种试试?”

江迟景也不知郑明弈为何非要来凑这个热闹,他上前将郑明弈拦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没你的事,种你的草莓去。”

郑明弈扫了眼江迟景的脖子,一本正经道:“我草莓已经种完了。”

正常情况下,本就是草莓工人的郑明弈同志说他种完了草莓,不应该引起任何人的遐想。但结合他的眼神和江迟景脖子上的痕迹,这事一下就变得不再那么单纯。

“行啊。”老九就在两人面前,理所当然地听出了郑明弈的双关,“你们俩果然有一腿,在哪儿搞的,娱乐室?”

江迟景简直头疼,他刚才就不该嘲讽郑明弈不会种草莓,结果到头来搞得他自己没脸见人。

而且老九肯定会把这事传出去,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连典狱长都会误会他和郑明弈真有什么。

这时,漆厂领班的人来到了这边,江迟景按着老九的胳膊,把他押了过去,烦躁地说道:“赶紧滚。”

“行,我记着了,江警官。”老九仰起下巴,挑衅地看着江迟景,“你给我等着。”

江迟景从来不怕囚犯的威胁,压根没把这句话当回事,但郑明弈却跟过来问:“要我帮忙吗?”

江迟景一脸莫名其妙:“你帮什么忙?”

郑明弈道:“我也可以罩着你。”

好吧,这人还真拿自己当大哥了,在监狱里玩古惑仔这一套。

“我说,郑明弈。”江迟景用食指戳了戳郑明弈的胸口,“你能不能有点自觉,你现在在坐牢。”

郑明弈垂下眼眸,看着江迟景戳在他胸前的手指,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的手铐会收回来吗?”

“另外去拿一副就是了。”下意识地回答完,江迟景才觉得不对劲,“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郑明弈淡淡道,“以备不时之需。”

等脖子上的痕迹消下去之后再来上班,结果老九要整他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行政科狱警的耳朵里,别人见他要休假,还以为是为了躲老九。

江迟景当然不会把老九当回事,随便解释了几句,该休假还是休假。

只是到了休假结束的周一早上,江迟景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仍旧留着淡淡的粉红印记。

原本连休三天,已经没怎么想郑明弈的事,但现在看着自己的脖子,江迟景又变得烦躁起来。

也不知这三天过去,他和郑明弈的故事传出了几个版本。

好在江迟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拿出周末去化妆品连锁店买的粉底液,0four手法笨拙地把粉底涂在了自己脖子上。

然而涂上之后,江迟景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个店员说这是店里最白的色号,跟他肤色相符,而江迟景也没好意思试用,直接付了钱就赶紧走人,但现在真正涂上之后,他才发现他的脖子还是白了一个度。

难道是用法不对?

江迟景从来没用过这东西,也不知该怎么弄,加了点乳液试试,还是不对劲。他又突发奇想地加了点牙膏,结果更加不对劲,最后他还是随便抹了抹,就这么出了门。

收发室的老王和更衣室里的同事都没发觉江迟景的脖子有什么问题,但他的伪装还是没能躲过某个罪魁祸首的双眼。

“看屏幕。”江迟景皱起眉头,用左手食指敲了敲桌面,提醒老是盯着他看的郑明弈,“你就不怕我乱念?”

“你乱念我也看不出来。”郑明弈手肘撑在桌面上,用手托着下巴,眼神直直地看着江迟景的脖子,“江警官,你的脖子上沾了脏东西。”

“那不是脏东西。”江迟景不想聊这个话题,重新看向屏幕道,“这周电子制造——”

消息还没念完,郑明弈突然抬起手,用手扶着江迟景的后颈,然后用拇指……擦掉了江迟景脖子上的粉底。

江迟景之前没有经历过,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郑明弈这种行为其实就像那种人,好奇地问你的眉毛是画的还是纹的,然后理所当然地伸手擦了擦,把你精心花了半天的眉毛给擦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