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把天抠破

江念愣了几秒, 才反应过来,她根本不是带小鸟来割的,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是割, 反正被割的又不是她。

于是她把小鸟交出去, 小鸟不肯走, 爪爪攥紧她的手指,拼命往她掌心蹭。

听到江念是来带小鸟看爪伤, 水柔眼中有些失望,旋而又笑:“盛师姐居然把啾啾送给师妹了, 看来师姐真的很喜欢师妹。”

她接过小肥啾,注意到爪心的伤痕, 从房中拿出几个瓶瓶罐罐,一边和江念道:“霸地,你近日有盛师姐的消息吗?”

江念:“没有。”

水柔惆怅叹口气,拿出根木签,用木签沾点灵药,耐心给小鸟爪爪抹药。

“盛师姐回家不久, 就写了一封书信过来, 说想回家继承家业,便不在九华山修习了。”

盛琼花与她们不同, 没有和宗门绑定,只是个来去自由的关系户。她说不来,就可以不来,有钱, 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水柔轻声说:“师姐走得这么干脆, 也不写一封信过来, 霸地, 师姐给你写过信吗?”

江念:“没有。”

水柔笑笑,“我想也是。”

说着,她放下木签,怔怔道:“师姐,是因为我才走的吗?”

江念:“哈?”

水柔神色有些黯然,抿了抿嘴角。

江念猜出她在乱想什么,多半是以为盛琼花主动退出这场蛋疼的多角恋,所以才不来九华山。在原书中,这个时候放弃的是水柔,现在情况倒逆转了。

“你往好处想,”江念说:“说不定她入魔了呢。”

水柔惊讶地睁大双眸,眼中浮现一抹粼粼水光,“我竟害师姐入魔了吗?”

江念:“啊不是,那你再往好处想想,说不定她只是发现更广阔的天地,觉得纠结情爱没什么意思,给狗男人当后宫不如自己做女王。”

她想起盛琼花在风月无边混得风生水起,忍不住赞叹:“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水柔也笑了,笑容中未免有些惆怅。

江念见不得她这幅为情所困,幽怨辗转的样子,忍不住拿起那把小刀。

水柔诧异地望着她,小鸟也偏头看过来,微微颤抖。

江念比划着刀,“师姐,刚才你不还说过,性甚至灾,割以永治,男人这种东西嘛,”她五指翻转,小刀在掌中舞动,寒光四射,忽然,她伸出手,朝小肥啾比划了两下。

小鸟快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江念朝水柔笑:“男人这种东西,如果花心、不听话,又舍不得丢掉,那割了就是了,割掉就听话了。”

水柔仔细思索,片刻,豁然开朗。

“从前师姐师兄他们的灵兽突然变得不听话,凶狠好斗,夜夜嘶吼,暴起伤人,多半是发情之故,只要割掉就好了。没错,也是我该触类旁通。”她想了想,又摇头,“算了,我先把啾啾看伤吧。”

一开始水柔以为只是寻常伤口,但当抹了几遍药,发现伤口依旧不见好时,眉头越皱越深。

江念:“你也没有办法吗?”

水柔拧眉,“奇怪,按理来说,皮肉伤应当早就好了才是。”

谢清欢无奈想,这并非皮肉伤,而是他尝试牵引开江念身上交缠的黑线造成。也许还是魔修的办法比较靠谱,直接砍掉手好得更快。

他又想,要是自己像念念一样厉害,身上能拿出十几条备用手臂就好了。

念念总是这么厉害,高瞻远瞩,充满先见之明。

水柔没有办法,只能用小布条把肥啾的爪爪包成一个小粽子。

“啾啾这是怎么弄的?”水柔很是不解,想捧着小鸟,被小鸟单脚蹦蹦跳跳躲开。

小肥啾一只爪子被包住,缩了起来,因此它只能保持单爪站立的姿势,身残志坚地在桌上跳来跳去,企图躲开水柔的摸摸。

江念莞尔,把它捞到自己掌心,“谁知道它怎么弄的。”

水柔:“这像是丝线割出的伤口,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细的丝线,而且让伤处久久不能愈合,我听说魔气造成的伤很难愈合,说不定妖气也是,师妹,你们是在妖国的时候不小心弄的吗?”

江念:“……不是。”

她怀疑地看了眼单腿站立的小肥啾,把它攥在掌中。

水柔再次友善安利:“师妹,真的不割一下吗?小鸟发情脾气会变得很暴躁,还会朝你的脸吐料。一刀的事,也不麻烦,保证它感受不到痛苦就割完了。”

小鸟紧紧攥住江念的手指,使劲往她掌心蹭。

江念见他慌乱颤抖,生怕自己把它送去割一刀的样子,忍不住笑弯眼睛。

她把小鸟揽住,“现在就算了吧。”她也要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着想,她捏了捏小鸟的翅膀,吓唬他:“以后不听话、再骗我,我就把你送过来割掉。”

小鸟害怕地缩成球,更加不敢说话了。

江念带着他回到小院,把他放在他自己织成的鸟巢里,鸟巢里铺满桃花与松软絮草。她坐在树下运功调息,小鸟探出个脑袋,担忧地望着她。

谢清欢忍不住,说道:“师尊,要不我……”

江念打断他,“不要弹琵琶,你是琵琶精吗?”

谢清欢把头搭在鸟巢边缘,静静望着她,心中想起江念那句“若你是青鸾,我便更喜欢你一点了”,他生起很甜蜜的感觉,像泡在蜜罐里,整只鸟都晕乎乎的。

他心想,若我把真相告诉念念,说不定她不会怪我,反而会更喜欢我。

但他转念又想起,少女舞动小刀,笑吟吟地说:“性甚至灾,割以永治,再骗我 ,我就割了你,那种甜蜜朦胧的感觉瞬间消失无踪。

这种事可没有说不定,不能开玩笑的!

江念不知道自己小鸟待在巢里的辗转反侧,压住体内松动的封印。等她再睁开眼时,日落西山,霞光万里。

远处天枢峰笼在一层霞色中,像垂垂老矣的巨人。

江念摸了摸小鸟,“明日我的入门仪式,你就别去了吧。”

谢清欢:“为何?”

江念:“你待在这里养伤,在那里我要和掌门和狗清微直接碰上,我们的伪装说不定会被看破。”

谢清欢握了握她的手,忧心忡忡地问:“为什么是狗清微?”

江念:“没有为什么,这是作为一名魔修的专业素养,他是我对头,我不仅要骂他狗清微,还要画圈圈诅咒他。”

谢清欢一惊,“诅咒他什么?”

江念露出狞笑,“诅咒他割以永治!”

谢清欢:……

江念摸了摸他的手,“你怎么手又变得这么凉?”

谢清欢脸色苍白,摇头,魂不守舍地飞回巢里,把自己团成个球。

江念没有放心里去,在树下运功打坐,一直到次日天光熹微,道童疾疾扣响她的门,带她前去天枢峰,参加内门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