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屈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第2/4页)

所以,

你为什么不能来我这里?”

“因为无用。”景仁礼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因为我现在,还没表现出我的价值,所以,哪怕现在跟着您走,进入您的麾下,您也会很快地忘记掉我。

仁礼是个男人,虽冠之以景姓,但声名不显,郑兄收了我,于面子上,也增不得什么光,两国交战,双方各有判者相投,本就是极为寻常之事;

月余之前薛让部的叛乱,不正是因其麾下一员将领暗中投了燕么?

再者,

说句大不敬的话,

公主是公主,她毕竟是个女人,仁礼是个男人。

女人如花,

花不可食,也不经食,更食不饱,

但花,它美啊;

携花于市,可引人艳羡;

藏花于室,可孤芳自赏;

所以,怎奈何,仁礼非花。”

“呵呵,懂了。”

“多谢郑兄。”

“谢我做什么?”

“能懂仁礼的心迹。”

郑伯爷看着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缓缓起身,侯爷已经走远了,他得追上去。

他不怕身边的景仁礼,因为这个人,到底是出身自文华世家,武功寻常;

但回军营大寨的路,还挺远,大晚上的,郑伯爷一个人走夜路,会害怕。

景仁礼则最后喊道:

“郑兄,下一次,仁礼希望是自己来给郑兄送我皇的嫁妆。”

郑凡挥挥手,道:

“好。”

“郑兄,再下一次,仁礼,会……”

想了想,景仁礼忽然觉得喊这些口号没什么意思,胸有大志,并非是喊出来的,志如美酒,需要沉淀。

景仁礼默默地将酒坛提起,里面所剩酒水不多,但也能再润润喉咙。

再抬头,

望着天色,

用力一甩,

“啪!”

酒坛被极为豪迈地摔碎在地上,然而,许是真的喝醉了酒,甩酒坛时有些脱力,酒坛砸中了景仁礼的脚背。

“嘶……痛痛痛!”

……

郑伯爷还是没追上侯爷,好在,回营寨的路上没出什么意外。

侯爷早就回来了,但郑凡没再去打扰他,而是在一名侯爷身边亲卫的带领下,来到自己今晚将歇息的帐篷。

帐篷内,公主已经躺下睡着了。

一路逃亡,身为楚国公主的她,却一直等到进入燕军营寨里,才算是睡上了一顿安稳觉。

郑伯爷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似乎感应到有人过来了,也似乎分辨出了这种感觉,然后,她侧过身子,伸出手,抱住了郑伯爷的手臂。

郑伯爷伸手帮她理了理两鬓的发丝,将其手缓缓挪开,放回被子里,自己则起身,走到帐篷外,坐了下来。

从铁盒里抽出烟,点燃。

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是渣的。

至少,郑伯爷是这般感觉的,因为帐篷内明明躺着一个公主,一个跟着自己离开母国的女孩;

而此时,

坐在帐篷外的他,脑子里想的,却是阿铭、三儿以及……四娘。

现在,自己安全回来了,就看他们的了。

他们,

应该不会出事的。

“哦呵呵,来来来,小凡子回来了,哈哈哈哈,听说还抢来了楚国的公主。”

这是李富胜的声音。

大燕朝廷的力量已经渗透进了历天城、曲贺城以及颖都,官僚体系已经逐渐覆盖下去,在这一点上,靖南侯完全让出了方便。

他没有想要“占地为王”,对于朝廷开始逐步施加对晋地地方的掌控,选择了视而不见。

而地盘,其实是一个藩镇的根基,这个道理,侯爷应该是知道的。

也因此,

作为交换,

除了原本入晋的靖南军所部,包括后来入晋的李豹部,李富胜部,大皇子东征军所留下的余部,以及晋地原有晋人兵马,全都被靖南侯拿来做了整合。

现如今,

在三晋之地,

靖南军令一出,

晋地兵马,无论是何编制,都必须遵从。

这也是朝廷和靖南侯之间的默契,一来,晋地新附,人心局面难免出现反复;再则,晋地之外,雪原野人、楚人等等作为威胁,无论如何,都必须有一个人在那里坐镇。

所以,现在已经很难去说,李富胜到底是镇北军总兵还是靖南军总兵了。

在李富胜身边,跟着的是原本的靖南军总兵任涓。

任涓一来,瞧见郑凡,又看见了郑凡身后的帐篷,马上道:

“公主呢,拉出来让我们见见,让我们也开开眼啊,哈哈哈哈。”

坐在帐篷口的郑伯爷,

面带微笑,

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他,

看着他。

任涓张了张嘴,有些尴尬。

李富胜则打圆场,道:“那是公主么,那是弟妹,男女授受不亲,得懂礼数。”

任涓马上会意,对郑凡拱手道:“任某唐突了。”

郑伯爷站起身,道:“帝姬刚入燕,人生地不熟,心思最为敏锐,再者,公主不是弟弟我抢来的,是她跟我入燕的。”

抢来的女人,是战利品。

但如果是主动跟着你回来的,这里面就牵扯到了两情相悦的问题,若是这般,那任涓先前的话,是真的孟浪了,等于是在抽郑凡的脸。

毕竟,哪个男人都不会喜欢别人将自己的妻子当作商品一样呼来喝去。

任涓开口道:“郑老弟,郑老弟,我错了,我这里给你赔不是,我呢,刚在外领兵回营,听手下人说你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公主,再加上楚人刚刚撤兵了,脑子一热,说话的嘴啊,就没个把门的了,莫怪,莫怪。”

“任哥言重了。”

李富胜捶了任涓胸口一记,道:“你啊你,下次说话多过过脑子,咱们可都是战场上互相交后背的兄弟,不是说做了你兄弟就得和你一起大大咧咧的,既然是兄弟,处的时候就得更讲究。”

这话是说给任涓听的,同时,也是说给郑凡听的,意思就是差不多得了,互相给个台阶下。

李富胜如果不是在犯病的时候,

还真是有当长辈的样子。

“丽箐见过两位哥哥。”

这时,公主醒了,也出来了,对着李富胜和任涓行礼。

如果说先前任涓和李富胜对公主的存在还有一些轻视,宛若是看一件值得夸耀的旗帜的话,那么现在,当看见公主本人出来时,两个久经战阵的宿将,一时间居然也有一些局促。

因为公主本人的落落大方,在军寨篝火之侧,依旧显得仪态端庄;

当然,

最重要的是因为,

大楚,

没有灭国。

她,不是亡国公主。

李富胜“呵呵呵”笑了笑,道:“弟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