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刀法,自在(第2/3页)

在雪海关时,每次上学放学,那会儿还受着伤的剑圣拄着拐杖去接他时,他次次都当着同学的面上前搀扶住剑圣,喊“爹”。

剑圣,是真的将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好。”

郑侯爷答应了。

然后,

默默地等待着。

没等多久,

剑圣起身,

道:

“我陪你一起去。”

“好。”

完美。

剑圣打算回去了,郑凡开口叫住了,道:

“上次我与你说的,让天天拜你为师……”

剑圣没停留,

向外走去,

挥挥手;

“我不会替田无镜养儿子。”

郑凡笑了笑,

“矫情。”

他是不知道,

剑圣曾站在那孩子面前,

问他,

学剑不?

孩子说:

他要跟他干爹一样,练刀。

……

下午常备练刀的时候,被打断了。

中途又被剑圣的事儿,耽搁了一下,所以,郑侯爷干脆换了个方式。

他让人将徐闯押了上来,

徐闯身上,锁着镣铐,外加被剑圣用剑气封闭了部分气海,所以,他在六品的郑侯爷面前,也算是人畜无害。

郑侯爷坐在椅子上,看着跪伏在下面的徐闯,这个人,曾在自己不在雪海关时,企图过来浑水摸鱼。

然后,

瞎子打算放了他,

再然后,

他又被陈大侠逮回来了。

可能吧,

他真的和自己这边有缘。

“水牢的滋味儿,好受么?”郑凡问道。

“回侯爷的话,尸毒被解开了,其他滋味儿,那都是乐子了。”

梁程帮他解了尸毒,不然,这家伙可能已经死了。

所以,

徐闯自己本人也很迷茫,

他被抓了,

又被放了,

他又被抓了,他又被关了,然后,他又被解了毒;

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规矩,但被这般来回折腾大棒子甜枣地一顿交替糊脸,他其实已经有些懵圈了。

他想做点什么回敬一下,是真的回敬,但正如瞎子所猜测的那样,让他过来的人,其实,压根不是那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去顺蔓摸瓜。

“听说……”郑侯爷拿着一个耳勺掏了掏耳朵,“你们温明山的刀和剑,都很稀烂?”

身为一个练刀练剑的江湖门派,

竟然最后混到了梁国境内外有名的杏林圣地,

足以可见,他们这一门的武功,到底有多拉胯。

“回侯爷的话,因为我温明山的剑法,太高明了,刀法,更高明,所以,我温明山的子弟,刀剑双修,就越发不得行。”

“唔?”郑侯爷笑了,“咦,这话说得有水平,啧啧,现在,可以舞刀么?”

“回侯爷的话,刀,还是能舞的。”

虽然身上戴着枷锁,虽然被封闭了气海,但舞刀,还是没问题的。

“赐刀。”

一名亲卫上前,将佩刀递给了徐闯。

徐闯接过刀,对郑凡持刀行礼,随后,开始舞刀。

一段舞完,

收刀;

徐闯脚步,有些虚浮,这种负重这种限制下,任何的活动,都比平时要消耗更大。

郑凡有些疑惑道:

“这刀法,本侯怎么觉得,也就那样啊。”

郑凡练刀,没去追求什么特殊的刀法,江湖上,其实也对刀谱剑谱什么的分个三六九等的,类似“天地玄黄阶”;

但郑侯爷最早问了问丁豪,丁豪说,实用就行。

后来,

又问了问剑圣,剑圣说,他知道这世上有不错的剑谱,但从未见过什么一练就可以出关天下无敌的剑谱;

再后来,

抱着最为稳妥的心思,

郑凡去问过靖南王,

靖南王的回答是:

“刀,还需要练?”

所以,

郑侯爷一直练的,其实就是燕军中最为正统的刀法,因为它适合战阵厮杀。

搞太多花里胡哨的没用,战场上能活下去才是最为重要的。

郑凡抽出自己的乌崖,

虽然腰酸背痛腿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抽筋,

但还是练了一套出来,

收刀后,

郑侯爷将乌崖丢给身边的亲卫,

自己左手撑着腰走到茶几旁端起茶,喝了两口,

道;

“你觉得如何?”

“侯爷的刀法,古朴淳厚,一看,就是军中刀法的路子。”

“与你刚刚那一套,有何区别?”

“回侯爷的话,不分伯仲。”

“岂不是自相矛盾?”

“侯爷,我刀剑双修,所以看得更真切也有对比一些;

武者练刀,和剑客用剑不同,武者的刀,其实是一种附带,武者最强的,还是体魄。

刀法,上得了台面的,其实就没什么本质区别,关键还是看体魄。

剑客用剑,讲究人剑合一;

在我看来,其实武者用刀,才是真正的人刀合一,刀,是武者体魄的一种补充。

最主要的,

还是在于自身的体魄打磨以及气血的提升,

然后,再以身御刀。

刀法的优劣,不在于刀谱上,

而是在于自身体魄气血的强弱,以及刀和自身互相弥补的契合。”

郑侯爷闻言,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道:

“我懂你的意思了,就是打磨身体提升气血才是第一的,在此基础上,这刀,可以怎么潇洒怎么自在就怎么练?”

……

历天城,

原靖南侯府。

后宅里,没设暖房,没有四季如春花团锦簇的景象。

但其实,

这里曾栽种过很多花,很多很多的……杜鹃花。

其下面,也有过做开隔,本意,是打算也做成暖房的。

田无镜出身自田家,好日子,不是没过过。

只是,

现在这些都不需要了。

满园的萧索,才是此时最为应景的景象。

门槛上,

白发男子坐在那儿,

他不是坐在那儿两眼无神,

也不是在那里心怀抑郁,

他在那儿很认真地在看,

只是看的东西,

在寻常人眼里,

根本就瞧不见。

这不是臆想中的逃避,而是一种自我的沉浸。

或许,

将自己弄得潦草,将自己弄得凄凉,

将自己弄得任何人看你时都觉得你很悲伤的模样,

似乎是一种释放;

反而,

像现在这般,

才是真正的坚强。

不,

也不能用坚强,

因为他田无镜不是一直喜欢站着,

而是他,

早已忘记了跪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姿势。

侯府里,来了客。

这是一件很让人惊讶的事,因为当靖南王回到侯府里时,连宣旨的太监,都叫不动这扇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