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跪着(第2/3页)

“啊……”

司徒宇发出了哀嚎。

郑侯爷手臂一甩,

司徒宇摔倒在了台阶上,

王太后上前,护住了自己的孩子,但她没敢看这位侯爷。

以前不敢,现在,她更不敢。

郑侯爷转过身,

自己在王座上,坐了下来。

“他,很苦?”

郑侯爷问道,

“本侯一直觉得,当你吃得饱饭,睡得了觉,没冻馁之患时,再说自己苦,就有点不要脸了。

孩子,是他的;

他苦啊,

但他不解开裤腰带,不去舒服,孩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做人,

就实诚点,

别总把自己看得太委屈。

奉新城外,多少流民这个冬天加春夏,只能吃土豆糊糊苦熬;

颖都城外,每天,都不晓得要冻死饿死多少个人。

然后,

颖都的王爷,

以及他的母后,

却在这里说着,

他好苦啊,哪怕是锦衣玉食,也无法弥补他内心的苦涩。

脸呢?”

司徒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王太后张了张嘴,嘴唇在发颤,却不敢继续发声。

闻人敏君脸上的笑容,也开始逐渐敛去。

一是因为,她该笑的,已经笑完了;

二是因为,当这位大燕的侯爷撕去一切伪装,就这般大大咧咧地坐上王座后,她,不敢再继续笑了。

“大燕,是讲道理的,本侯从一个黔首,坐到侯爷的位置,就是大燕讲道理最好的诠释,否则,根本就没有本侯的今天。

成国先帝,为后人留下了很丰厚的遗泽,这不假;

但后人拼命作死的话,再丰厚的遗泽,也是吃不住的。

大燕的道理,很简单;

顺我大燕者,昌;逆我大燕者,亡。

司徒宇,

你自己选的路,

自己承担这个后果。”

听到话语中的森然意味,

王太后抱着自己的儿子,

艰难地鼓起勇气,

抬起头,

看着郑凡道:

“侯爷,他还只是个孩子。”

“太后您可以去看看城外,每天会冻死饿死多少个,比你儿子年纪还小的孩子,再说了,你儿子,当爹了,还能算是孩子?”

郑侯爷伸手,

对司徒宇勾了勾,示意他自己过来。

司徒宇没敢动,

王太后也没放手。

郑侯爷笑了,

而这时,

训练有素的两个飞鱼服亲卫上前,毫无顾忌地抓住司徒宇的肩膀,将其从王太后怀里拉扯出来,送到了坐在王座上的自家侯爷面前。

郑侯爷微微斜着头,

看着司徒宇,

问道;

“孩子?”

司徒宇愣在那里,他感到自己右脸,更加地疼了。

“呵呵,孩子。”

郑侯爷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

伸脚,

直接踹中了司徒宇的腹部,

司徒宇被踹得倒滚下去。

王太后心底的母性被完全激发出来,她近乎声嘶力竭地向平西侯爷喊道:

“侯爷,他姓司徒!”

郑侯爷看着王太后,

一字一字道:

“司徒毅司徒炯兄弟,是怎么死的?”

一时间,

全场再度寂然。

世人都知道,

伪朝皇帝司徒毅和其弟弟司徒炯,也就是司徒雷的两个哥哥,司徒宇的大伯二伯,是被当年的郑侯爷破城俘虏后,

粪溺而死!

你姓司徒,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场的,

杀过姓司徒的,且是真正嫡系的,还不止他郑侯爷一位。

郑侯爷杀的是你的大伯二伯,

还有一位杀过你的亲爷爷!

“平西侯爷,就真的不留一点面子,非要这么作践人么?”王太后流着泪说道。

“给了你们面子。”

郑凡抬起头,

“但你们,可曾给大燕面子?”

说着,

郑凡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块令牌,犹豫了一下,没丢给何春来,

而是丢向了站在那里的苟莫离,

“传本侯令,调南门大营兵马,入城!”

苟莫离接过令牌,马上行礼:

“喏!”

军队,要入城了。

先前,无论是郑凡还是许文祖亦或者是王府,其实都在竭力避免军队的入城,因为军队入城代表着事情性质的变化,而大家,其实都不想把事情的影响给弄变质。

可问题是,事情的性质,已经变化了。

所以,

大军在此时,必须要入城,以维持局面,以安定人心。

最主要的原因是,

谁都清楚王府的力量不仅仅是那些个护卫那么简单,只有足够的力量,在接下来时,才不用担心王府势力的反扑,也能震慑住那些宵小。

苟莫离领着令牌出去调兵了,

郑凡又开始继续下达命令:

“召成国太傅孙有道,入王府议事。”

“喏!”

一名亲卫应命而出。

“戒令北门、东门、西门大营,严加防范,不得妄动!”

一营兵马入城,足以稳定住局面了,另外三个大营,没必要再动,而且还得防止他们骚动。

“召颖都,所有五品以上官吏,各部主官,入太守府待候!”

“喏!”

“命颖都四大门,除南门外,其余城门,即刻封闭,敢擅开城门者,守城校尉和当值守兵,全部以谋逆罪论处!”

“喏!”

布置完了这些,

郑凡看向许文祖,他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许文祖则对郑凡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和理解。

其实,

在这个时候,

既然平西侯爷在,那肯定是由平西侯爷主持局面,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可以最大程度地杜绝一些人的心思。

许文祖不会认为郑凡是想和他争权,当下这个情况,也不是去想什么权力斗争的时候,有郑凡在,他心里才真的踏实,至少,局面不会乱起来。

换句话来说,

此时郑侯爷若是韬光养晦,或者还在顾忌这顾忌那的,反而是一种失职。

苟莫离曾推测过,他之前似乎是中计了,如果侯府太心切地给王府松绑,在燕京有心人眼里,就是很着相之举。

事实上,以郑侯爷现在的地位,他畏惧的人和事,并不算多。

而且,他也清楚那三位,到底会如何看待事物。

当你一心为公,坐在这个位置上且做着该做的事,一切以大燕角度出发,那三位,是看得清楚的,而且,是绝不会怪你的。

这或许是这个大燕,最让自己舒服的地方了。

郑凡伸手指了指闻人敏君,

道;

“将其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本侯允许,不得接触其他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