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来自西方帝国的国书(第2/3页)

当初他在西平街一剑劈了宰相府的马车时,魏公公坐在御书房屋顶上看着热闹;

今天,是反过来了。

“小事儿,一头貔貅的灵,闹了一下。”

“哦。”剑圣点点头,“对了,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剑圣的妻子,怀着孕,推算一下时间,如果现在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可能还能赶得上临盆。

“得等到先皇的灵柩入陵寝,估计,还需要个四五日吧,要不,你先回去?”

剑圣摇摇头。

“让你委屈了。”郑侯爷感慨道。

剑圣摇摇头,道;

“没事,以后还会再怀,下次陪着就行了。”

“……”郑凡。

寒风飘飘落叶,

应和了郑侯爷听到这句话的心境。

拉起旁边的椅子,

郑侯爷躺了下来,让阳光照到自己身上。

“老虞。”

“嗯?”

“这次进京,其实我似乎什么事儿都没做,却又像是做了很多事一样。”

事儿,其实是做了的,否则赵九郎现在还是宰相。

但杀赵九郎,无非是大局已定之后的自我宣泄。

本质上,朝堂上的变化和大燕这个国家的传承,依旧是平稳有序地交接了。

“你想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能理解你这种心情,当把野人驱逐出晋地,我又没死,养回来后,我就有类似的感觉了。

剑道之途上,心里其实早就是有就有没有就无所谓的心态。

荣华富贵什么的,我向来也不是很在意。

人,

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有这种情绪,尤其是男人。

所以,

在这个时候,你需要……”

“好了,闭嘴,您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显然,剑圣下面想说什么,郑侯爷猜到了。

“呵呵。”

“京城内有不少名医的。”剑圣说道。

“我身边的名医,可不少。”

“也是。”剑圣点点头,好几个“先生”,其实都是精通药理的,当初雪海关前开二品的自己,其实就是这般被他们给“救”回来的。

“也有几个比较灵的寺庙,不试试?”

“呵呵,我身边的鬼比寺庙里的都多。”

……

钦天监定了日子,

七日后,大行皇帝灵柩入陵寝。

皇帝带着一众文武勋贵护送,灵柩所行之处,百姓自发设供桌焚香挂白。

最终,

当看见大行皇帝的灵柩被抬入了地宫,看见地宫的大门,被缓缓地闭合上去后。

陵寝内,

所有人都跪伏下来,包括皇帝。

随后,

礼部老尚书替皇帝宣旨,

先歌颂了大行皇帝一生功绩,

最后,

定下了谥号。

郑凡清楚,其实大行皇帝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谥号,就在遗诏里。

大行皇帝打算将这些年南征北战的疲敝全都算在自己头上,燕地的旱灾晋地的水灾,也都算在自己身上,揽下一切罪责;

所以,他为自己的谥号里,定了一个“厉”字。

然后,皇帝驾崩,姬成玦初登基那天,因为没有让宰辅念那罪己诏,相当于摆明了一种政治姿态,所以,拟定谥号的大臣们没人真敢往那上头去凑。

但取了几个平谥后,新君都不满意,最后,新君亲自拍板,定下了“武”。

刚强直理曰武,刚无欲,强不屈。怀忠恕,正曲直;威强敌德曰武,与有德者敌。克定祸乱曰武,以兵征,故能定。

也因此,

后世再称呼大行皇帝时,将称其为……燕武帝。

郑凡不由得有些替这对父子感到唏嘘,

生前,

父子反目成仇,

父不慈,子不孝;

薨后,

亲手弑父才得以上位的姬成玦,却坚定地为自己的父皇正名。

父子亲情,家国伦理,这些东西交织在一起,最终,形成了这般扭曲的关系。

也就在这一天,两封自西边来的加急奏折,进了御书房。

一则:镇北王李梁亭病危,请朝廷派钦差去王府正式册立世子。

是的,

虽然李飞早就回到了镇北王府,但朝廷,并未正式地对其册立世子。

以前,镇北王府没人会在意朝廷的册封,甚至,连朝廷自己,都刻意地忽略了这一茬。

前两任镇北王,都是自家确认继位侯爷位置,接受了来自镇北军的宣誓效忠后,再象征性地给朝廷发个折子,面子上走个过场。

现在,主动请册封,其实就和南门关外依附燕国的小国一样,希望从朝廷那里获得来自法理上的认同,也相当于是,曾经的强藩,不,确切地说,是大燕国中之国的百年镇北侯府,再度要归附于大燕的朝政体系之中。

但御书房内,

皇帝并没有因此而露出激动之色,虽然,集权,是每个脑筋正常的皇帝都想要做的事情。

集权,也不是瞎集权,集权成了乾国那样子,那还玩个屁!

统御大将,确实会为上位者所猜忌,但一国之中,没几个大帅军神级别的存在镇着,这国,还怎么立?

“病危”,

病危了。

虽然先前就有了猜测和预感,但当事情真正的发生时,皇帝依旧感到一种迷茫,甚至是……愤怒。

自己从父皇手上,继承的是一个疲惫的大燕,但戈矛锋利!

现在好了,

两大镇国基石都要没了,

自己还怎么玩?

在看到第二封奏折时,

皇帝整个人,当即阴沉了下来。

“魏忠河。”

“奴才在。”

“宣平西侯。”

……

这皇家办丧事,真的比普通人家的丧事累多了,普通人家的丧事送个棺,送个草,也就是从村口到村西的距离。

而皇帝,得从皇宫到皇城外老远的皇陵,且还得早早的去。

正如姬老六先前所说的,兄弟家死了至亲,你不得来帮忙?

郑侯爷没办法,只能去了,其实,他也没啥事儿要干。

宣读诏书不用自己,礼仪规矩也不用自己,就纯粹地穿着甲胄,当了护送陵寝的卫士队长。

没办法,谁叫他是现在京城里仅存的军功侯爵呢。

大皇子虽然也是,但他是皇子,大丧时身为人子,不得披甲执锐。

所以,

郑侯爷今天相当于穿戴着整齐的甲胄,站了一天的军姿,且还正因为你和皇帝关系好,所以更不能偷懒懈怠,

这他娘的能不累么?

联想到西边军情送来时,提到过蛮族王庭军队白天刚进行了盛大的阅兵,晚上就遭遇了夜袭,这败亡得真不冤。

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