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世间第一等舔狗(第2/3页)

甚至,

公主被平西侯抢走了,您在这里,也不会再是小丑之角色,反而会为后世读史之人所感叹,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屈氏少主,竟敢和年轻时的……呵呵,抢女人。

而且,还活下来了。

真是,厉害啊。”

屈培骆若有所思,转而问道;“所以,既然你这个奴才这般看好平西侯爷,这般看好平西侯府的前景,为何还要去燕京呢,直接自请入平西侯府当一个管事的,岂不是更好?”

“媳妇儿儿子在燕京呢。”范正文笑道。

“就因为这个?”屈培骆问道。

“嗨,当年在屈氏手下,也没耽搁咱叛楚投燕不是?”

屈培骆一时竟无话可说。

武库打开被屈培骆接管之后,接下来,是范府的府库。

里面的金银珠宝、财货锦缎被搬运了出来,开始赏赐到下面。

钱能让鬼推磨,分发财货,确实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地鼓舞士气的方式。

平西侯爷打仗,几句话就能让麾下士卒嗷嗷叫地往上冲,这也是基于平日里都将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喂得饱饱的缘故。

同时,城内愿意上城墙的青壮也都得到了赏赐,不管接下来如何,至少现在,范城内,倒是凝聚着一种死守范城报效范家的氛围。

屈培骆对范正文道:

“我接下来写一封信给南面的独孤家家主,就说我屈培骆已经进范城了,给我几日,我将范城献出来,希望独孤家主看在家父和屈氏先祖的面子上,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

这是缓兵之计。

“楚军,会信么?”

毕竟面对的,可都是沙场宿将,也是政治上的老狐狸。

屈培骆很自信地道:

“你想到我会这么贱么?”

范正文摇摇头。

屈培骆点点头,道:

“他们也一样。”

上一次从带着公主和柳如卿从范城归来后,

梁程曾找到过瞎子汇报过关于屈培骆的事。

瞎子善于分析人的心理,

直接就道:

屈培骆这人,在主上手上输了太多次,输了爱情,输了事业,输了家底,甚至,输了家国。

在战败后的青滩上,他本想自刎,却被拦下了;

初放归楚地时,他想反叛,也被拦下了;

任何事儿,次数久了,也就麻痹了,自杀这种事儿也是一样,不是忽然怕死了,而是提不起劲了。

他的痛苦之处太多,郁结之处也太多,再加上主上曾兴起的一些恶趣味,对这位屈大善人,可谓是极其残忍;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大力出奇迹的方式,起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梁程问屈培骆是铁了心归顺咱们了么?

瞎子沉吟了一会儿,道:

你知道吴三桂么?在喜欢对历史看热闹的人眼里,吴三桂是为了圆圆冲冠一怒为红颜引清兵入关。

虽然事实并不是这样,但真正在意事实的人,永远都是少数。

所以,吴三桂明明做了很多罪大恶极之事,但人们对他的观感,并没有那么的极端恶劣。

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甚至时间久了后,还能品出一些豪迈洒脱味儿来了。

最后,

瞎子感慨,

可惜了,

能想到这一出,

这孩子真的是屈氏麒麟种子啊,

可惜碰上了主上,

可惜,

碰上了咱们。

……

屈培骆亲笔写的信,派人送去了南方的独孤家大营。

接下来的两日,独孤家大军果然停驻在那里,按兵不动了,未曾继续前压,甚至,除了哨骑偶尔自城墙下刮过,大军的身影并未真的开赴到城下。

与此同时,范城内的守军开始进行最后的守城准备,城外林子的砍伐焚烧,城内各项物资的收集规整。

两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毕竟这是白白过去的两日,对于打定决心固守待援的范城人而言,这就是白赚的。

而北面的年大将军,一边似乎是在整顿自己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一边也是在等待着南面独孤家的正式攻城。

南北夹击,得一起来,才能真的一举摧毁范城守军的军心。

但因为南面独孤家的停滞,使得年大将军那里也不得不停顿下来。

以范城为圆心,方圆这一大块区域,明明三方早就磨刀霍霍了,却度过了这段时日的平静。

到了第三日,见范城迟迟没动静,独孤家大军开始动了。

屈培骆又派人传信,说要会面独孤家老家主。

那边,

同意了。

两军对垒,主将军前会晤,本是传承于大夏,甚至在更早年间就有的一种军事礼仪。

在大夏的史书记载里,就不止一次地出现过大夏将领和蛮人、野人亦或者是山越人军前会晤的记载。

只不过,这项礼仪在近期,被一位姓郑的侯爷,给玩儿坏了。

当年雪海关下,留下了一个江湖传颂的故事,那就是剑圣一剑破千骑。

那么,剑圣为何要出城呢?

因为当时的郑侯爷要和野人大将格里木军前会晤。

让当世剑圣,伪装成执旗手陪着自己去军前会晤,这一招,是否是后无来者不清楚,但的确是前无古人了。

只不过,一是因为剑圣个人的光彩,实在是过于绚丽;

二则是在诸夏“严重种族歧视”的背景下,对野人不讲礼仪,这不是应该的么?

和禽兽和畜生讲什么礼仪,他们配么?

再加上这场战争战果的空前,种种光芒之下,郑侯爷的这点个人操守上的小瑕疵,就被直接掩盖了。

其实,当时野人大将格里木也没想过讲规矩,因为雪海关上升起的黑龙旗帜让他和麾下兵马早就慌了神,他也请了一个接引者高手伪装成了自己的执旗手;

大家都没想着讲规矩,

只是郑侯爷这边配置过于高端,直接将格里木给碾压了过去。

但不管怎么样,楚国虽然现在贵族势力在接二连三地打压下,开始式微,但大楚贵族之间的礼仪传承,还是彼此都接受的。

屈氏虽然已经被楚国朝廷认定为叛逆之族,屈培骆更是成了数典忘祖的罪人,但屈氏传承数百年,这份底蕴,这份香火情,还是在的。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范城在楚军面前,相当于是砧板上的肉,不似当年野人大军看着雪海关时的绝望;

人不在被逼急的时候,还是会需要礼义廉耻去装点门面的,这是贵族应有的姿态。

一张桌子,

两张椅子,

两面大旗;

一面,是楚国火凤旗,一面,是燕国黑龙旗。

屈培骆先到了,他没带护卫,坐下来后,看着对面插着的火凤旗,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