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天崩!(第5/6页)

“朕……朕再看看。”

仔细看了之后,国主指着地图上的红墨道:“这是我大梁的狮头关,这是我大梁的温明县城,这是我大梁的国都,为何都以红墨圈起?”

“还有呢?”

“这是齐国面对我梁国定边关,这是魏国对我梁国的嘉义城,这是赵国对我梁国的三山关,都以红墨圈定,这……”

“赵国这次愿意站在我楚乾这边,魏国齐国两国首鼠两端,不敢得罪燕人,但也同意了到时会封闭这两座关卡。

这里,这里,和这里,乾国的各路兵马已经早早地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现在,

只等那头猛虎进来,他只要进来了,我们就关门,先坚守避战,消磨掉燕人的锐气,就算是再凶猛的老虎被关在笼子里时候久了,也得给我蔫吧下去。

到那时,

我楚乾之大军才会正式地开始收网,各路兵马协同推进,将已经疲惫的燕人给压缩住,迫使他们与我乾楚联军决战!”

梁国国主听到这些话,再看着地图,脑海中当即浮现出了一座铁笼。

“妙……妙……”

国主不由地惊叹,

“此战法,甚妙,这样一来,燕人的骑兵就将失去腾挪的机会了,妙,妙!

谢公子,你真乃神人也!”

谢玉安闻言,“呵呵”一笑。

这算什么神奇的法子,甚至,这都不算是什么高明的战术,自古以来,面对骑兵为主的敌人时,战略守势的一方都会用这种法子来进行应对。

先靠着坚墙消磨对方的锐气,再以多路兵马共进合击的方式压缩对方的空间,最后,迫使对方用珍贵的骑兵来和自己决战,再一战胜之!

很麻烦,但谁叫人家四条腿的多呢?

而且,自家同样的四条腿还没人家四条腿玩得厉害。

类似的战法,百年以来,乾国朝堂兵部里不知道推演过多少次了,乾国在武备上一直很拉胯,但乾国地大物博,从不缺聪明人,三边就是依照这个来的;

当年乾人要是没修建三边体系,可能最先被灭的就不是晋国了,乾国早就被燕人吞并下去了大半,能否在江南保留一个偏安小朝廷都得看运气。

但奈何再好的战法,再好的规划,上面谋算得再好,下面的人执行不起来,也没什么意义。

谢玉安掏出橘子,

开始剥了起来,

道:

“这种地,得老农带青壮,才能知地里虫害观天象变化;做买卖,得老掌柜带年轻伙计才能安稳不出岔子;

一支兵马,也是一样的,得老卒为骨架,新卒为皮肉,才能不至于拉胯;

一国之兵马,亦是如此,得有几个能打的,再带一群帮衬敲边鼓的,再带一群仆从民夫助威的,这军威声势才能壮起来。

燕人这些年,还是太顺了,除了镇南关一战,年大将军让燕人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啃了不少时候的土,其余时候,燕人都赢得太酣畅了点。

这一次,我就要先断燕人一臂!”

燕人,也就是现在看着势大罢了,但像李富胜这样的猛将以及其麾下的这一镇兵马,多损失一个两个,燕人也马上就将变得没底气了!”

“是,是,是!”

梁国国主攥着拳头肯定道。

谢玉安又扫了他一眼,这场三国大战的战场,就在梁国,可以想见梁国百姓接下来将遭遇什么,但想来,这位新国主除了保住自己的龙椅以外,不会再去在意其他了。

剥好的橘子,谢玉安没吃,而是送到了国主的嘴边,国主张开嘴,吃下了,有些谄媚地笑道:

“公子您亲手剥的橘子,当真是格外的甜呢。”

谢玉安没理会来自国主的阿谀,

而是用橘子皮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背,

平西王府那位盲者先生本想给自己又拿回去的信……

“那封信里头,到底写的是什么呢?”

梁国国主一边吞着橘子一边疑惑地问道:

“什么是什么呢?”

……

“南面是什么?”

“是流民么?”

南门关的城墙上,戍卒正疑惑着。

此时,距离虎威伯率军出征已经有些日子了,但南面一直没能传递回来消息。

后续准备好的粮草也正在不断地运送至南门关,同时,许是因为一直没收到来自南面的消息,本称病在家闭门不出的宜山伯陈阳似乎有了什么预感,放下了和那位钦差继续对抗的念头,调动了肃山大营的一部分兵马,开始接手南门关的防务。

而那名先前将事情闹得很大,使得肃山大营近乎兵变差点无法收场的钦差,收到了来自皇帝的旨意,旨意里,皇帝对其进行了呵斥。

皇帝还是很清醒的,朝廷要集权,加强对军队的掌控,并非是以这种凌厉的手段强行将军队拆散。

所以,在得知宜山伯出来后,那位钦差大人罕见地待在了自己的行辕之中,未曾再出来。

反倒是历天城太守周福睿领着太守府的班子,自历天向这里赶来,就快到南门关了。

这位太守和许文祖近乎是两个极端,许文祖在颖都那叫一个雷厉风行,周福睿则是一个标准的官油子,最早时宜山伯和钦差的对抗,他远远地避开了,面都不露一下,现在见皇帝出手了,他这才“姗姗来迟”。

但,

有些事儿,

已经发生,且无法更改了。

南门关派出了兵马向南进行探查,回报的消息让人震惊,那些出现在南门关以南的,不是什么难民,竟然是大燕的溃军!

宜山伯在听到这一则军情汇报后,整个人嘴角直接呕出一口血;

路途上的周福睿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直接从貔兽身上摔了下来;

钦差行辕里的那位姓许如今正因皇帝的呵斥旨意而抑郁寡欢觉得自己被“明月照沟渠”的钦差大人,

在借酒消愁等待朝廷下一步调离自己的发落时,

收到了这一则军报,

当即如遭雷击,

惊恐的神情瞬间布满其整张脸,

其人近乎魔症了,

只是不停地呢喃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

自南面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炸响,随即,开始播散四方。

而这其中,

有两路的消息传递得最快,也就是信使骑着貔兽送信的大燕真正的八百里加急,

一个自南门关向西,

一个自南门关向东,

开始不惜一切地进行奔驰。

……

信使入了燕京,

随即,

燕京城内的离钟响起;

离钟响起,要么是天家有人驾崩,要么就是外有战事,而且,是战败,是足够敲响离钟以警醒大燕百姓的战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