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竟无一人是男儿!(第2/5页)

伴着外头老远偶尔传来的些许马蹄声和喊叫声,

郑凡入眠了。

……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也正好是早晨;

这一觉,倒是将自己有些崩乱的作息给调整回来了;

但这个调整不调整也没什么意义,只要接下来还要继续行军打仗,作息自然又会崩裂开。

福王妃早就醒了,她就这般手撑着自己的头,看着郑凡。

许是皮肤真的太好,故而这一刻,还真有些俏皮的意思。

郑凡扭了扭脖子,坐起身。

福王妃也起身,开始帮忙穿衣。

“把门开了吧。”

“是。”

福王妃走过去,将门打开。

没多久,

刘大虎端着洗漱用的盆进来,还有牙刷和面巾。

这个时代早就有牙刷了,只不过仅局限于达官显贵专用,黔首能用柳枝刷刷就已经很讲究了。

王爷的牙刷是特制的,牙膏也是。

只不过,今儿个洗漱茶杯连带着牙刷,都是两份。

放下和安置好东西后,刘大虎告退时,还特意对福王妃行了个礼。

郑凡开始洗漱,刚洗漱好,郑蛮就端着早食进来了。

在外头,郑凡只吃他们仨呈送上来的食物,而且,他们肯定早就提前尝过了,这倒不是说他们的命不是命,这本就是职责所在。

若是自己筹办的食物还能被人下了毒,那么先毒死自己也是活该了。

郑凡坐下来,开始用早食。

福王妃也坐了下来,服侍着王爷进食。

外头院子,

福王赵元年向这里走来。

陈仙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赵元年对陈仙霸笑了笑。

陈仙霸犹豫了一下,也是握着刀把行了行礼。

赵元年没被阻拦,走了进去,恰好此时他的母亲正服侍着平西王用早食。

“儿子给父亲大人请安,给母亲请安。”

赵元年规规矩矩地跪下来按照乾人官宦人家所讲究的晨礼来行礼。

福王妃看了看郑凡,没说话。

郑凡正在撕着早糕,蘸了蘸糖,开口道;“孤该不该喊你一起来吃?”

“能与父亲大人一同用膳,是孩儿的荣幸。”

“呵呵。”

平西王笑了。

“孤的奉新城外,有一座庙,叫葫芦庙,庙里有一老一少俩和尚,这俩和尚,都是有佛缘的。”

“日后孩儿定然会去参拜,为父亲大人和母亲祈福。”

“有一天,老和尚忽然发了疯一样对孤一遍遍喊着:多子非多福。”

“……”赵元年。

郑凡瞥了仍跪在那里的赵元年一眼,

摇摇头,

道:

“本王两位王妃现在都有身孕,本王麾下干儿子有好几个,年纪最大的俩,一个是靖南王世子,一个是当今太子。

放心,

怎么落,都落不到你头上。”

“是,是,是,儿子可是一片纯孝。”

“那真是笑死孤了。”

郑凡将糕送入嘴里,拍了拍手,道:

“行了,别一套二套三套地来做了,你先前的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毕竟,在本王看来,你真的只是个孩子。”

他让薛三去福王府传信,本就是一招闲棋;

但接下来赵元年和滁州城守军的反应,可谓是滑稽得很;

这就像是老先生站在前方,看着下面的学生一样,自以为缜密周到,实则完全落在他的眼里。

“但以前是以前,这今后,再想起这类心思的时候,得自己想好,要么,把孤给扳倒到彻底无法翻身,要么,就给孤好好憋着藏着,你也没第二个娘了。”

赵元年开口道:

“父亲,我先父还有好些个侧妃,眼下住在尼姑庵里,父亲若是想要,儿子可以为父亲将她们接过来。”

“好了。”

郑凡提高了些音量。

赵元年吓得身子当即一哆嗦。

“孤把你当一个废物,轻轻地放下了。

你呢,

要是想继续这般演戏,表现你的心机你的城府,非要硬逼着孤去强行觉得你这人不可留以后会有危害,逼着孤现在杀了你,

也可以。”

“……”赵元年。

福王妃依旧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王爷添粥。

“孩儿……知……”

“行了,别自称孩儿了,莫名其妙地出了个长子,孤心里还真不适应。

孤可以带着你走,把你丢燕京,你也能保个富贵,没事儿做,也能陪陛下下下棋说说话。

要是不愿意这种活儿法,就好好想想,你这边,到底能有什么是值得孤去注意一下的。”

赵元年默默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出息。”

赵元年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孩……元年只剩下福王的身份了。”

“那就用好喽,你可以在外人眼里,做孤的儿子,但没必要真做这儿子,虎皮,扯一扯就行,你要真当了儿子,手底下再收一群孙子,有个屁用?”

“元年明白了。”

“好好把心思放在做事上,整天琢磨着这些城府、权术什么的,看似聪明,实则愚笨至极。”

“元年受教。”

“行了,滚吧。”

“元年还有一事。”

“讲。”

“原本今日是滁州城庙会,今日定下了一家自上京来的戏班子,唱的是廪剧;

元年打算,让戏班子照旧登台唱戏。

分发出一些钱粮,可以引得不少百姓围看,再遣士卒去叩滁州城官员的门,必然也能让他们过来陪坐。

父……王爷可以和母亲同去看戏。

这样,能很热闹,日后所有人,都脱不得干系。”

郑凡闻言,点点头,道:“还算有点脑子。”

“多谢王爷夸奖。”

“何时?”

“自正午开场。”

“孤会去的。”

“多谢王爷。”

郑凡挥了挥手,赵元年行礼告退。

福王妃拿着手绢过来,轻轻地帮王爷擦拭嘴角。

郑凡开口道:“你这儿子,也不算完全无用。”

“元年爹走得早,再加上乾赵宗室一贯的忌惮,藩王其实也难,以后,你这当爹的,得多指点指点他。”

也是奇了怪了,

赵元年先前自称“孩儿”时,王爷心里腻歪得不行;

可同样的话,出自福王妃口中,反倒是让人觉得有那么一股子的情调。

郑凡放下了筷子,

道:

“我先去城外军营转转,待会儿再来这儿接你。

不过,你们乾人这是什么规矩,大正午地就开戏?”

福王妃笑道;“开戏本和庙会同起,去正午之时是为辟邪保佑,风调雨顺。”

“行吧。”

王爷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