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家出走(第2/3页)

我记得爹签押房的沙盘上就是这般画的。”

郑霖摇摇头,

道;

“还得过苟叔的地盘。”

“啊,那你说爹会不会已经派人叫苟叔在那里等着拦截咱们啊?”

郑霖听到这个问题,目光投向了岸上某处黑暗的位置,他其实什么也没看到,但他并不认为,那片黑暗处就真的空无一人。

不出意外的话,

某个干爹这会儿应该就在那里盯着他们。

力爹不善于潜伏,而且块头大;

梁爹在军营带兵,没空跑过来陪小孩子玩过家家;

父亲出门巡视了,带上了魔丸姐姐;

娘和瞎爹得管着奉新城的账,今年来他们明显比往年要忙太多了。

算来算去,

也就是铭爹或者三爹中的一个,正在阴影里看着他们,却没出声打扰,看着他们在这里东躲西藏;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可能铭爹和三爹中间一个,旁边还会搭配着师父。

“阿弟,咱们好厉害啊,已经出家这么远了,外面的月亮都好圆哦。”

郑霖伸手指了指姐姐怀中抱着的长布条,

道:

“你带着它,很容易会被爹的人找到的。”

“不会的,龙渊可乖啦,我跟它讲过悄悄话了,它会小心地隐藏气息的。”

“好吧。”

这不是敷衍,既然姐姐这么说了,郑霖是信的,毕竟从记事起,姐姐和龙渊就寸步不离。

有时候,龙渊还能载着姐姐飞起来,但时间不长,因为当时姐姐没办法给予龙渊足够的剑气,使得龙渊每次都只能靠着自己吸收的天地之气来储能,飞一小会儿就没劲了;

记得有一次姐姐硬要让龙渊带着她和自己一起飞,结果飞到屋顶上后二人就摔了下来。

摔到地上时,还是自己抱着姐姐的;

他不怕摔,但担心姐姐被摔到了,倒不是怕姐姐疼,而是怕姐姐破相。

自家那个爹一直对姐姐宝贝得很,一旦看见姐姐破相了肯定会觉得是自己调皮带着纯真的姐姐瞎玩出了事,然后把自己往死里揍;

娘呢,不仅不会来帮忙,按照以往的经验,娘大概率会加入爹进行男女混合打。

姐姐一直是乖乖女听话乖巧的形象,

到自己这里,

则恰好相反。

“等到了大舅那里,就能每天吃很多好吃的,也不用上课了。”大妞抱着龙渊喃喃道,“大舅看到咱们肯定会很开心的。”

大舅每年逢年过节都会派人送来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一个远房大舅,绝对是一个梦幻般的美好存在。

郑霖则说道;

“大舅看到姐姐你会开心。”

大妞则纠正道:“大舅看到弟弟你也来了,肯定会更开心。”

郑霖点点头,

道:

“是的,会开心到疯了。”

俩孩子在船舱里待了一夜,翌日清晨,货船离开码头,开始南下航行。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江面生活,枯燥,乏味,以及污浊的空气再加上逼仄的空间。

好在俩孩子都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还是坚持了下来。

等到听船上水手说明早就要到达恒丰水寨,再过两日就能到达范城时,晚上,大妞忽然拉着郑霖的手,和他一起来到甲板上。

“阿弟,咱们得下船了。”大妞说道。

“好。”

大妞和郑霖一起下了水,大妞抱着龙渊在水里漂向岸边,郑霖则自己游泳。

二人来到岸边后,寻了一处石滩停了下来。

郑霖找来了不少草垛以及枯枝,大妞则找了一块石头,对着龙渊砸了下去;

“砰!砰!”

两下撞击后,撞击出了火花,引燃了草垛顺带燃起了枯枝。

俩孩子开始脱下衣服烘烤。

“阿弟,你饿了没?”

从奉新城出来,每天“吃饭”,就变成了头等大事。

“阿弟,姐姐给你烤鱼吃好不好?”

“好。”

郑霖说着好,站起身,走入河边,再度跳入河里,过了会儿,抓着两条鱼上岸。

大妞用龙渊开始刮鱼鳞,削铁如泥的宝剑在此时很好用;

刮好后,大妞就用龙渊将两条鱼串起来,然后放在火架上开始烤。

郑霖则默默地整理着二人之前烘干的衣服,先将阿姊的收起来,披在了阿姊身上。

自己的,则无所谓了,他不怕冷,自小到大,就没生过病。

鱼烤好了,

俩孩子开始吃鱼。

一边吃大妞一边道;“好难吃哦阿弟,姐姐对不起你。”

“嗯。”

这烤鱼,是真难吃,因为里头没清理过,外加还没有调料。

“爹每次烧烤时都带着好多瓶瓶罐罐,我以前还觉得是累赘,现在好想念那些瓶瓶罐罐哦。”大妞继续道。

“嗯。”

俩孩子各自吃完了很难吃的烤鱼后,互相依偎着躺在那里,看着星空。

“阿弟,你后悔和姐姐出来了没?”

郑霖摇摇头,道;“没有。”

“阿弟,你真好。”大妞伸手,想去摸摸弟弟的头。

郑霖侧过头,想要躲避,但大妞一定要摸,僵持了很久,终于还是心满意足地抓了抓弟弟的头发。

“我的阿弟最乖了。”

郑霖躺在那里,不说话。

“阿弟,我们回去吧。”大妞忽然说道。

“为什么?”郑霖有些不解,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了,他以为是阿姐忘记了接下来的路,提醒道,“顺着蒙山靠着西侧走,一路向南,就能绕过苟叔的范城到达楚国境内了。”

大妞嘟了嘟嘴,道:“我不想去找大舅了。”

“为什么?”

郑霖很难以理解自己这个姐姐的脑回路。

不得不说,这个年纪的郑霖还很单纯,等他长大后,大概会发现,每个长得绝美的女人的脑回路,似乎都是那么的难以理解。

“以前觉得大舅好远,就想他,现在大舅很近了,就不那么想了。”

大妞忽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阿弟,我想爹了,也想母亲了。”

郑霖看着忽然哭起来的阿姊,有些无奈;

大妞伸手拽了拽郑霖的手,

郑霖没反应;

大妞又伸手拽了拽,

郑霖依旧没反应。

大妞一边哭一边用手掐了一下郑霖的胳膊,即使郑霖自幼筋骨强劲,但被女孩用巧劲掐住了软肉,也依旧是疼得咧嘴。

只能伸手,抱住了姐姐。

姐姐则伸手,拍了拍弟弟后背:

“弟弟不哭,姐姐在这里,弟弟不哭,姐姐在呢。”

“……”郑霖。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