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也配?(第2/3页)

马下,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步卒,为了保证王爷安危,他们善于以结阵的方式去面对那种顶级高手对王爷的刺杀,而若是面对敌人快速的骑兵冲阵,他们也能迅速结阵以抵挡,争取足够的时间。

因为这世上,能对王爷造成伤害的可能,大概也就这两种,要么是顶级高手的忽然出现,要么就是一队骑兵迅猛突袭,其余时候,以王爷的势力,足以将绝大部分的威胁都摒除在外。

伴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熊廷山已经清晰看见前方晋东军的阵势了,一眼瞅过去,就如同坚固的刺猬一般。

楚国骑兵宝贵,精锐骑兵更为宝贵;

换做其他时候,熊廷山绝对不可能选择让自己的嫡系精锐去冲这样一个“硬疙瘩”,这实在是太亏了。

骑兵面对步兵时,放放风筝,做做策应,来回拉扯出破绽,才是性价比最高的王道。

但奈何熊廷山现在根本就没时间去做这些,且不说眼前这支晋东军的后方,第二批兵马很快就会增援到,两翼位置,晋东军应该也已经要登陆了,到时候,被包围的,可能就是自己。

谢玉安那家伙说得没错,他也就只有这出一刀的机会。

他甚至可以笃定,

如果自己恋战身陷其中,姓谢的小儿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直接下令撤军收缩,更不会派遣一兵一卒来救援自己,转头就会给陛下上书:

熊廷山不听军令,好大喜功,仓促出战,被杀!

可问题就在这里,明明洞悉前因后果,熊廷山依旧答应了做这一把刀。

无他,

自玉盘城数万青鸾军被坑杀起,

燕楚近十年的战事中,楚国实在是……太憋屈了。

如今再被燕人打到国土上,不砍上一刀,他气不顺!

“大楚的儿郎们都有!”

“在!”

“在!”

“随本王,冲阵!”

“遵命!”

下一刻,

双方的距离到达了一个临界位置,楚骑开始抛射。

“叮叮当当……”

楚人的箭矢,并未对锦衣亲卫造成多么严重的杀伤;

他们花哨的锦衣下面,是最为严密的防护甲胄,当然,再好的防御也会百密一疏,也不是没有倒霉蛋真的被箭矢从甲胄缝隙间正好射入,但基本都强行撑着,最多发出一声闷哼,故而,整个阵形,依旧纹丝不动。

又过了数息之后,

军阵中央的弓箭手弓弩手迅速起立,对着前方冲击而来的骑兵进行射击。

一时间,楚人骑兵栽倒了不少,虽然这支精锐楚军骑兵大部分也都着甲,但他们的战马可没有。

天天已经在最前排做好了一切防御姿势,

最终,

在确定楚人是要做一锤子买卖后,

发出一声大喝:

“顶!”

战阵指挥,尤其是兵马规模不大的指挥中,军令需要言简意赅。

先前射出箭矢的弓箭手弓弩手马上将手中的弓箭弓弩丢在了地上,掏出了刀或者斧头。

楚人不是来鏖战的,楚人直接冲阵的意思很明显了。

这会儿,再继续贪射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战场环境不会给你继续周旋的时间,眼前真正要做的,只有一条,撑住军阵!

面对骑兵的冲击,军阵一旦散了,那就大势危矣。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终,

撞击到了一起!

“砰!!!!!!”

“噗!!!!!!”

“啊!!!!!!”

刹那间,

战马撞击到盾牌的声响,长矛刺入战马和骑士身躯的破肉之声,也不知道双方哪里发出的惨叫之声,瞬间响成一片。

天天的长矛洞穿了一名骑士的战马,更是从战马之下,再将那名骑士的身体钉住。

然而,在其还没能来得及松开长矛换刀时,又一匹战马撞击到了他身前的大盾上。

“砰!”

天天喉咙一甜,却死死地卡着盾牌没让其倒下,而后快速地掏出刀,对着盾牌侧翼缝隙处直接砍了下去。

“噗!”

马腿被削掉了一截,战马惨叫一声倒下,但那名骑士却也向天天扑了过来。

精锐对精锐,大家在这一刹那间,脑子里想的就只有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将眼前的敌人杀死。

“给我……滚!”

对方的刀,劈在了天天的胸口位置,但本就是得天独厚的甲胄配上天天自己的气血罡气,也只是让天天身形一晃外加砍出一串火花而已;

随即,天天一只手直接攥住这名楚人骑士的脖颈,再一刀,从对方脖颈处切入,鲜血当即溅射了天天一脸。

只不过,和他爹当初第一次上战场厮杀被溅了一脸血需要好一会儿才能平复下情绪不同,天天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脸上的东西,也来不及去在乎。

前方一名骑士,再度冲来。

天天左手握拳,对着战马的马头就是一拳砸了下去!

“砰!”

一记爆拳之下,战马直接被打软了下来。

不等其身上骑士反应,天天一把拉住对方的小腿,将其狠狠地拽了下来,手中的刀直接补了进去。

一口气做完这些,

天天站起身,

刚准备换气,

一道强烈的杀意就从斜侧方冲了过来。

其实,盾牌手的作用就是为自己身后的袍泽以血肉之躯筑起防线的,面对战马的这种无理冲阵,战损也是最高的;

而天天又是站在第一排最凸出的位置,他只要还站着,就得面对源源不断的楚军。

然而,

这一次来得显然不同,最重要的是,天天体内的气血还没来得及运转回来,就像是一个人刚刚在水下憋气,刚浮出水面,连嘴都没能来得及张开就被直接卡住。

“嗡!”

一道马槊,刺了过来。

天天只来得及半转身,

“噗!”

马槊刺入了天天的胸膛,刹那间,甲胄被破开,护体气血罡气也被破开,天天整个人被顶了起来,枪挑于半空。

持马槊的,正是大楚定亲王熊廷山。

熊廷山先前出槊冲来时还不确定眼前这个小将是什么身份,在这种乱局之下,他也没功夫其思索这些。

事实上,他现在很烦躁,无比烦躁;

他自信自己麾下的骑兵是大楚第一流的铁骑,在如今各大贵族私兵除了谢家都已经没落的前提下,他这支兵马,足以在楚国横行。

可偏偏第一轮的冲阵之下,就如同一个自信满满的人,一头撞到了铜墙铁壁上,满头是血。

他现在也已经无法去指挥全局了,但能清晰地看见,预想之中付出一定伤亡就能冲破的敌军军阵,在眼下,依旧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