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沈骊杳听得心里直跳, 姬承舟在京城的处境比她想的还要危险万分。

只怕他知晓自己来了京城,担忧尤贵妃知晓自己,知晓沈家的存在,会伤害沈家, 所以不敢暴露沈家。

巩贞晔喃喃自语道:“我总觉得京城要变天了。”

沈骊杳不言语, 只是越发担忧。

沈骊杳在公主府吃过晚膳, 等到天快黑才回了沈家。

次日,白瑜潮给沈骊杳写了封信, 告诉她货已经上了水路, 大概半个月后这些毛料就能送到京城。

沈骊杳也无暇顾及别的,开始重新修葺铺面。

自那日她在书肆见到姬承舟,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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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益州的沈骊芸也慌了神,因为她发现姬无忧不告而别, 自年前无忧问过她关于大姐姐中毒的事情, 怀疑是她所为, 之后再也没来找过她,年关家里也忙,等她空闲时候已经是年后, 这期间无忧没有找过她, 待她察觉不对劲时, 去寻无忧,守在宅子里的门房却告诉她,“沈姑娘,世子已经回京城去了。”

沈骊芸呆愣住。

她开始心慌意乱,隐约察觉出什么来。

她想给无忧写封书信,还未写出,姬无忧的信已经来了, 书信上只有简洁的几句言语,却是退婚的,说是两人不合适,既没交换庚帖,亲事作罢,还附带两万两的银票,说是对她的补偿。

沈骊芸慌了。

她想质问姬无忧,可他却不在眼前。

她又恨又难过,打算去京城一趟

她去寻沈老爷子,说想去京城,沈老爷子迟疑下问她,“你去京城做何?”

沈骊芸并不想让沈家人知晓她与姬无忧的亲事没了,她说,“我想去看看大姐姐。”

沈老爷子严厉道:“你大姐姐如今正是忙碌的事情,你过去岂不是添乱?”

而且老爷子有些担忧,他知晓当初杳杳中毒的是有些蹊跷,可能与芸芸有关,他哪里还敢让芸芸去京城寻杳杳。

沈骊芸祈求道:“祖父,您便让我去京城一趟吧,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会回来。”

她要去找姬无忧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老爷子还是不允。

可沈骊芸还是去了京城,她想方设法弄来路引,带了个丫鬟和小厮就上路去了京城。

给孙氏留了封书信。

孙氏三日后才告诉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气得不成,让沈二老爷跟上,去把沈骊芸找回。

但他们不清楚沈骊芸走的是水路还是别的路。

沈二老爷只能骑马先快马加鞭赶去京城。

沈骊芸走的水路,差不多半月才到京城。

她去京城时,白瑜潮也正好刚到京城,他站在码头也见到沈骊芸带着名小厮和丫鬟下码头。

他微微皱眉。

把毛料搬去沈骊杳家中时,白瑜潮依在门柱上道:“今日还瞧见你二妹妹也下了码头。”

沈骊杳不意外,“我二叔父前几日已经来京城了,说是来寻她的,好似她瞒着祖父偷偷跑来京城的,原因不明,想来姑娘家脚程慢,应该就是这两日才来京城。”

沈二老爷也不知女儿来京城作何,他这几日也都忙着寻女儿。

沈骊杳也有些疑惑,沈骊芸来京城做何?难道是还想陷害她?或是来京城寻人?

能寻何人,京城除了沈家人,只有姬无忧,莫不是来寻姬无忧的?

沈骊杳不愿多管沈骊芸的事情,便也没多问。

等料子全部搬运回府中天色已经很暗,沈骊杳请白瑜潮去酒楼用晚膳,巩贞晔自然也是跟着一块儿去的。

三人用过晚膳后,沈骊杳先行回府。

巩贞晔同白瑜潮继续在酒楼里闲聊。

而沈骊芸来到京城后,先是带着丫鬟小厮去了客栈梳洗一番。

她舟车劳顿来京城,又晕船的厉害,半个月时间生生瘦了大圈,面容憔悴。

梳洗装扮好,丫鬟已经打探到崇阳王府的位置。

沈骊芸直接去了王府,王府前有侍卫,沈骊芸说明来意,“我想寻姬世子,劳烦两位小哥帮着通传声可好?”

两位侍卫却道:“既无帖,还请姑娘去侧门递消息吧。”

王府正门又哪里是能够随意开的。

沈骊芸脸色臊红,她轻轻点头,又带丫鬟去了侧门。

侧门同样有侍卫镇守,她说明来意,其中名侍卫进门通报。

姬无忧并不在府中,崇阳王妃听闻是沈骊芸找上门,脸色难看道:“一个姑娘家,竟有脸找上门来,何况我儿已同她再无任何关系,让她走人。”

自打一年前,无忧坚持要娶沈家人,她不允,无忧甩袖离开后,整整一年无忧都未跟王府联系过,前些日子无忧突然回了,告诉她,他与沈骊芸的亲事没了,崇阳王妃才真正松了口气,她也问无忧原因,但无忧不肯同她讲,她也无所谓,只要无忧不娶那商户女就好,可她没料到,这商户女竟追来了京城。

侍卫出去回了沈骊芸,告诉她世子和王妃不肯见她。

沈骊芸郁郁不乐的回了客栈。

之后她也没去找沈骊杳和大伯叔父,她一直留在京城,让丫鬟小厮打探姬无忧的消息。

倒是听闻崇阳王妃已经开始给姬无忧选妃。

沈骊芸难过又茫然。

过了几日,竟让沈骊芸在集市上撞见姬无忧,他骑马而过,面容英俊。

沈骊芸面色大变,喊道:“无忧……”

姬无忧回头,瞧见是沈骊芸,面色冷淡,他到底还是下了马,“你怎么来京城了。”

沈骊芸望着她,未语先泪,“无忧,你信中是什么意思?”

姬无忧见集市人多,便道:“我们寻酒楼去说罢。”

两人来到附近的酒楼,姬无忧要了厢房,两人进入后,姬无忧直接道:“信中我已言明的清清楚楚,我与你的婚事作罢。”

“为何?”沈骊芸的眼泪落了下来。

姬无忧垂了眼,“抱歉,可能是我还不够了解你,也可能是我还不够爱你,知晓是你下毒陷害沈大姑娘的,我便在不想与你成亲了,所以我们的亲事作罢吧。”

“你……你,你胡说什么?”沈骊芸嘴唇颤抖。

她还是不肯承认。

姬无忧笑了下,目光有些冷,“四儿被沈老爷子发卖后,我寻到了她,她已经把事情经过告知我,我从未想过你为了名利会去害人,纵然是以前的沈大姑娘,她至多是搅蛮任性,从未想过要你性命,你却对她下毒?”他的语气也冰冷至极。

沈骊芸脑中空白一片,她仓惶得摇着头,“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姬无忧抬眼,“我们到此为止吧,我不会娶你了。”

沈骊芸面色惨白,喃喃道:“你曾说爱我的,你的爱就是如此吗?”

如此苍白,脆弱。

姬无忧叹息,“若是二万两银票不够,你还可以提别的条件,我愿意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