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VIP91)

虽然此刻小言的心里有惊涛骇浪,却仍是忍住了。

他知道,世界上这么巧合的事不会那么多。

心里也可以百分之九十的确定,青疏他肯定和自己有血缘关系。

但他却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如当初琪爸猜测的那样,会是自己的双胞胎兄弟。

而且他刚刚看到了青疏的侧脸,说实话他和自己长的并不是很像。

因为自己像玉爸,整张脸都仿佛是从他脸上拓印下来的。

青疏……当然,毕竟只看到一个侧脸,他无法分辨。

苏默言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稳定了下心神才说道:“你……衣服扣子解一下,这个体温计要放到腋下。”

身体仍然非常虚弱的青疏此刻的戒备并没有特别强,竟难得的乖乖配合着解开了衣领。

直到他露出瘦到皮包骨的锁骨,苏默言的鼻子才忍不住一酸,差点哭出来。

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他不肯说,是对这个世界绝望到了什么地步?

却仍然保留着善意,接二连三的帮助自己。

可见在他冰冷的外表下,还有一颗善良炙热的心。

青疏见他在那里发呆,声音微哑着问道:“怎么了吗?”

苏默言将体温计塞到他的腋下,说道:“没……没什么,你是不是口渴了,我去给你倒点水。”

说着他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忍不住擦了一把眼泪。

一直守在门外的南星见状有些奇怪的问道:“苏?你这是怎么了?”

苏默言没想到会被南星看到,他恢复了镇定,说道:“哦……我只是觉得,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瘦的皮包骨头,一点肉都没有。气血严重亏虚,看着心理状态也不太好。他发生了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南星本来是有些犹豫的,可人都是有心的。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谁都可以看出来。

便开口对他说道:“我和他其实算是邻居,我们一起在京城长大。但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他,因为我们也很少见面。他平常被他父亲逼着学很多东西,而且他也很聪明。虽然我们也在同一所学校,但他几乎很少去上课,却每次考试都能考第一。我们学校也有一个传言,一直说他是个神秘大佬。但我知道,他不是,一根棒棒糖都能让他对我产生亲近感……”

直到后来,他们全家搬到了海城,他们才断了连系。

本来以为青疏只是他童年偶尔相见的一个玩伴,他们隔着栅栏,互相送对方一些小礼物。

他悄悄翻墙去找他,躲避他家里的家庭教师。

他也会翻墙跑出来,两人一起去大街上溜达。

临走前他还给他留了一个百宝箱,那个箱子里全是自己平常存的宝贝。

还因为他们的分开,而哭了好几天,因为他们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但缘份这种东西就是奇妙,就在三年前,他们又见面了。

只是,那个少年,再也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

从前的他虽然也沉默冷静,却并没有那股森寒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并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在躲着他。

那时候他很难过,因为他想象过无数次他们的重逢。

会是喜极而泣,会是相拥而笑,会是互相给对方一拳。

唯独没有想过的,是对方看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时候南星是难过的,他以为他们自从小时候分开以后,自此就形同陌路了。

谁料他却在一次半夜买醉的时候,从江里把奄奄一息的他捞了出来。

从那以后,他就变成了这样。

每隔一段时间要给自己放一次血,要逃避那些人的追杀。

让他报警,他绝不允许。

也因为一次把他送去了医院,而导致了他的第二次跳水逃离。

南星知道他身上有很多秘密,却不知道该怎样帮他解决。

只得听从他的安排,让自己变成一个闪闪发光的人。

他说只有在光明之处,黑暗才会不敢蔓延进来。

他说他会有很长远的未来,希望他成就这个未来的同时,可以让他呆在他的光明之处。

南星哭的像个孩子,苏默言能够真切的感受到,他迫切想要保护他的想法。

但他又觉得,南星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恐慌。

可苏默言也明白,青疏的两次死里逃生都是因为他。

那就说明了,南星的确是青疏的贵人。

星星在黑夜里是最闪亮的,所以青疏才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苏默言对他说道:“南星,你按青疏说的去做吧!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和我的阵营,以后也会成为青疏的阵营。”

南星止住了眼泪,微微笑了笑,说道:“当然,我现在已经站在光明里了,二公我成功排在了第一个出道位。”

至于青疏一直让他小心的那个人,他并未放到心上。

从小他对所有表演类的东西都有着极度的敏感,如果他愿意,一天内就可以十分熟练的学会一支唱跳类的歌舞。

而且他的外形极佳,是非常适合在这个行业里游走的那种。

苏默言笑了笑,说道:“好,我再去看看他。”

说完他倒了一杯水,端回了青疏的房间里。

青疏已经睡着了,他坐在了青疏的床前,小声说道:“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给自己放一次血了。”

气血乃人之精气,不论男子还是女子,血都是行精之本。女子行经,男子行精,都是由气血支撑的。

如果气血亏虚,则行走不畅。

苏默言知道,他和玉爸,以及青疏,是这个世界上三个奇奇怪怪的男人。

他们每个月都会发生一些不能让他们控制的反应,而这些反应很有可能会引起一些意外,甚至危险。

试想一下,如果青疏在那个时候遇到一个禽兽,他会不会从自厌恶这件事?

而对这件事的厌恶,就会让他想办法阻止它的出现。

他不懂,甚至自己也不懂。

因为直到现在,自己只能赖以莫如深帮忙。

但是青疏呢?

他不想让任何人帮忙,那就只能用他自己认为对的方法。

放掉身上的气血,让自己陷入昏迷,这样就能平安度过那个阶段。

一想到这两年来,青疏都是用这种方法度过发情期的,苏默言的心里就仿佛刀割一般。

他难以想象,是怎样的厌恶,让他每次来临的时候都这样伤害自己。

他被欺辱了吗?

不,一定没有,他一定成功逃掉了。

但苏默言的心里还是难过的要死,以至于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他悄悄取了一根青疏带毛囊的头发,将温水放到了他的床头柜上,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