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3页)

而由于他身份显赫,想要巴结他的人众多,所以每当这个时候醉春楼都是人满为患一座难求。从下午未时开始龙翔街人潮涌动张灯结彩,满街花树熠熠生辉宛如一条游龙。

醉春楼是清倌,本朝官员并不被约束来此消费,还有许多富商掷千金就是为了看究竟是何人将北轩王迷得七晕八素。

北轩王入楼后,被照常安置在二楼视野最好的包间,偌大鎏金圆桌左右只摆着把宽敞交椅,落坐后,身后站着数位带刀护卫,他唤来小厮:“一会儿还有两位贵人要来,在添两把椅子,另外让楚儿画得好看些莫丢了本王的脸面。”楚儿是晋元第一清倌,容姿出众再无其二,北轩王对他非常有信心。

小厮连连应诺。

能被北轩王称为贵人的,在整个晋元也就只有……

他再不敢深想下去,连忙下去照办。

整栎醉春楼内部布置得富丽堂皇,飞檐拱斗镶金描银,雕梁画栋,戏台也布置得精美华丽,甚至为了夜宴神更好的视觉效果,顶楼屋顶也被拆除,皎皎月光倾泻而下,与大堂灯火遥相呼应亮如白昼。

很快等了不久,两位贵人也到了包厢,北轩王盯着下方戏台招手:“快来快来,就要开始了。”

少顷,灯光转黯。

大堂里喧嚣和叫嚷声渐止,隔篁竹乐声渐起,如鸣佩环泠泠动听,从彩柱上掀下一段彩绸有道身影顺着绸缎凌空而下,在场人目瞪口呆,美人在众人惊呼声中轻巧的落在戏台上,斜倚彩绸,霓裳羽衣眸波如春水轻漾。

晋元第一清倌,果然名副其实。

弦歌飘渺轻歌曼舞,一袭霓裳的美人随着鼓点翩翩起舞,衣袂翩跹若垂羽,在场人如痴如醉。

北轩王合起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看来他的话已经带到,今日楚儿比往常盛妆更美也跳的更加认真。

他抬头向对面望去,自家兄长也略有惊讶隐有欣赏之意,但青衣男子却仍然神色平淡似乎无动于衷。

北轩王酌了口小酒得意洋洋:“怎样,楚儿姿容可堪称人间一流罢?”

青衣男子阖上眼不再看:“目光短浅。”

“我可不信有人比楚儿更好看,至少在晋元没见过,”北轩王笃定说:“除非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人。”

话音刚落,台下传来一阵喧哗,有眼尖的人指着半空道:“快看,那是何人!?”众人听见他惊呼,纷纷不约而同扭头望过去。

果不其然半空夜幕像有玉壶流光的璀璨星河,中间飘荡着一叶飞毯,像是徜徉长河里荡漾的明灯,从半空中缓缓降落,数不清的碎壁流光飘飘荡荡伴随左右,宛如下了一场洋洋洒洒的金光片羽。

众人情不自禁仰起头,如同沉浸在靡丽绮幻的光隧里。

再也没有人去关注戏台上的歌舞。

盈满月光白华,飞毯终于晃晃悠悠缓缓降落。

伴着璀璨绚烂的光华降落在雕梁画栋的戏台上,整个戏台吹吹打打丝竹管弦的乐声戛然而止,奏乐者忙不迭叫喊着四散躲避,落地的微风吹起戏台上鲜艳饱满的花瓣。

风渐定后,一只瓷白骨肉均匀的手伸出攒紧飞毯,青年屈起长腿晃晃悠悠站起来,一身落拓绯衣,三千长发散在肩头,睫毛半掩半垂,眸底浮光绰约漾漾。

在场众人呼吸不禁一窒。

北轩王豁然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眼前散光目眩,林秋白抓住戏台边橼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虚眼望去,台下成百上千人全都一瞬不瞬望着他,眼底满是不加掩饰惊艳和痴迷。

正嗑瓜子吃瓜果的人全都傻愣愣的,手里东西撒了一地都浑然不觉。

此时他们共同的想法就是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这样的容貌用超凡脱俗巧夺天工来形容都不足以,堪称一眼忘俗,一眼荡魂。

北轩王最是激动,在众人惊呼声中他从二楼直接翻下,被众人忘在一边的楚儿正想迎上来,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他大步流星走到青年面前,伸手想要去触碰青年的肩膀,被躲开之后,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稍微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他哑声说道:“你也是醉春楼的人么?”

林秋白耳膜还嗡嗡作响刺痛得厉害,一时间望着眼前衣冠楚楚、金冠缓带的人没有说话。

北轩王痴痴看着他,哑着嗓子道:“本王……我替你赎身罢。”

他还当方才是醉春楼新出的把戏,特的为青年造势,不可否认深深打动到他,他迫不及待想将青年据为己有。

满堂寂寂。

楚儿从刚才起就僵硬的脸此时嫉妒得近乎要扭曲,北轩王同他好了半年从来都没有提过要替他赎身,他原以为是关系还没到那份上,然而对方却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亲口提出来,这简直是在直截了当打他脸。

整条翔龙街都知道北轩王到醉春楼是为他造势,甚至今日还有贵人到场。

他迫不及待一鸣惊人飞上枝头,本以为今夜就是他腾飞之时,没想着到他还没飞起来就突如其来来了一个天降。

这人究竟是谁!?

难道是老鸨想捧新人,所以选这个日子拿他当跳板!?

耳膜嗡嗡响听不清人声,林秋白直觉想离开这个地方,刚直起身体就被楚儿故意推了一把:“聋了?大人问你话呢。”他刻意找好角度,最好把人推到架上棱角碰破相。

就算事后,他也能说自己失手,相信北轩王也不会为了个废人怪罪他。

然而事情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融合灵根本就逆天,和两位大佬双修后林秋白修为隐隐触摸到合体的线,楚儿不过是个凡人力气天生大些,他伸手推却感觉触碰到一层瞧不清的护体灵气,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霎时间被凌空直直弹出十多尺,和其他人东倒西歪地撞得摔成一团。

北轩王略微错愕,但美色当前也没细想,只是扯开一抹笑继续道:“本王还可以给你收拾一处单独院落,保证没有人打扰你,也不会有这些糟心事。”

说着,他扭头望向满脸惊慌措愕的老鸨:“一万两黄金,本王要他。”

一万两黄金!

众人还沉浸在美貌缓冲里,听见北轩王开口一万两黄金才赫然回神,满场登时沸腾起来,一万两黄金,这可是一万两黄金啊!

身为名满天下的名倌楚儿也才报价五千两白银,这位初次登台的青年直接就是一万两黄金!

整栎醉春楼彻彻底底沸腾了。

老鸨浑身血液也沸腾了,但他又立即意识到这个青年并非他手里的小倌,登时痛心疾首肠子都要青了,他不敢怠慢北轩王只得一五一十说清楚:“回北轩王,这位公子并不是我们楼的倌儿,这事奴也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