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只崽崽 第二天。
……
第二天。
江糯糯一早就被师父喊醒穿衣洗漱，小姑娘因为下山的事情昨晚兴奋地都没怎么睡，这会儿困的小脸迷迷糊糊的。
等吃了早饭，她精神头儿才上来，背上自己的小黄鸭书包跟师父出门。
依旧穿了一套小汉服，小耳鼠则乖乖地缩在她的书包上。
玄清真人牵着她，走了段距离才到达下山口。
万云山景区才建成，为了方便观光车接送游客，上下山有公路，可以供汽车行驶。
没多久，一辆私家轿车就朝着他们开了过来，是玄清真人提前叫的网约车，直接送他们到江家。
司机师傅打量一眼她们，许是见玄清真人穿着长袍，便好奇地问：“这小娃娃也是个小道姑吗？”
“可以这么说吧。”玄清真人笑了笑，关上车门，“师傅，走吧。”
司机：“好嘞。”
江糯糯还没下过山，歪着脑袋好奇地瞧着车窗外，似乎道路两旁的普通植物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
玄清真人伸手，把小姑娘的小脑袋转过来，“糯糯，师父跟你说，回家了以后要乖乖的……”
“知道啦知道啦，师父你都说了很多遍啦。”
玄清真人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没有不舍得师父？”
“糯糯当然不舍得师父呀。”小姑娘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可是，可是师父会下山看糯糯的吧？糯糯也会上山看师父的呀。”
闻言，玄清真人皱了下眉，揉了揉她的脑袋，“会的。”
车上的电台正在播放早间新闻，今天市里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有趟公交出了意外，伤亡惨重。
玄清真人絮絮叨叨地对糯糯重复着以前讲了很多遍的话，小姑娘的眼皮越来越重。
等玄清真人再转头时，就发现小姑娘已经睡着了，小耳鼠也缩在她的小书包上打囤。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希望这没心没肺的小崽崽能在世间过得开心吧。
——
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江糯糯这一觉睡的很香也很沉。
直到肚子发出抗议的咕咕声时，小姑娘才吧唧一下嘴巴，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陌生的环境。
装修漂亮的天花板，粉红梦幻的墙壁，身下的床……喔，好软呀。
小脑袋有点懵，糯糯眨了眨眼睛，一侧头，就对上床侧一双温和的双眸。
这是……
糯糯很快将这张脸跟自己记忆里的照片对上，她很是惊喜，声音奶呼呼的，“你是爷爷！”
原来自己已经到家啦？
“欸，欸，对，我是爷爷。”江老爷子没想到小孙女竟然能猜到自己的身份，毕竟糯糯出生没几天就被抱去山上养了，中间爷孙俩也没见过面。
他顿时笑地合不拢嘴，“爷爷的好孙女，小糯糯醒啦？”
据玄清真人说，小姑娘昨晚没怎么睡，回来时睡了一路。
所以玄清真人把糯糯送回来没有叫醒她，直接离开了。
“师父呢？”江糯糯四处看了一眼，鼓着小嘴问。
江老爷子：“你师父已经走了。”
他这话一落，就见小姑娘咬住了唇瓣，小脑袋也垂了下来。
糯糯从小跟玄清真人长大，感情当然深，江老爷子是能够理解的。
看小姑娘这个模样，他伸出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糯糯的师父还会回来看糯糯的。”
“嗯。”糯糯焉了吧唧地应了一声。
江老爷子：“你还有爷爷和其他家人陪你玩，你的小叔叔和大哥二哥知道你要回来都非常开心，他们现在都在客厅等你睡醒呢。”
事实上，三个人都是被他强制命令回来的，现在江爸江妈一时不能从国外赶回来，得看糯糯愿意跟谁。
“真的吗？”江糯糯有了点精神，“那糯糯的爸爸妈妈呢？”
江老爷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了。”
“糯糯的爸爸妈妈在国外，还不能立即赶回来，但他们知道糯糯回家了，会尽快回来的。”
看小姑娘情绪好点儿了，江老爷子领着她出了房间。
“糯糯啊，这就是小叔叔，还有……”
到了客厅，还不等江老爷子介绍完，小姑娘就摇头晃脑地道：“糯糯知道！”
“这个是大哥，叫江宜年！”
“这个是二哥，叫江承砚！”
不仅是江老爷子，江景深他们也都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小姑娘仰着脑袋，软乎乎的一团，笑的眉眼弯弯，“在山上的时候，师父就经常给糯糯看家人的照片，所以糯糯都认得！”
她的声音脆亮，昂着下巴像在求表扬。
江景深看了她一眼，心里莫名其妙地软了下，就像被塞了甜呼呼的棉花糖，竟然产生了一种在大哥大嫂回家之前他先帮忙带着的冲动……
不，人类幼崽大都长着天真无害的外表，其实麻烦地要命。
江景深立刻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是这样啊，小糯糯真棒！”江老爷子笑眯眯地朝小丫头比了个大拇指。
再转向江景深他们时，堪比变脸达人，“你们几个嘴巴让胶水粘住了？”
“……”
“我下午还有会，先走了。”江景深说着，就要拿外套出门。
江宜年也一副要溜的姿态，“我下午也有工作。”
对他来说，这个妹妹从小在外面养着，他们之间不仅没有感情，他对她甚至有种恐惧。
当然不是恐惧江糯糯。
因为母亲生妹妹时难产大出血，差点没命。
每次听到妹妹的名字，他就会想到当时的场景。
而那种害怕失去最亲的人的恐惧也会随之而来。
倒是江承砚暂时没有表现出要“逃”的倾向，但见着糯糯，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起伏。
江糯糯是个聪明的小孩，能够很敏感地感知到别人的情绪。比如此刻，她懵懵懂懂地意识到，小叔叔和大哥不喜欢她。
一定是因为她从小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所以他们对她没有感情。
师父说，人类只有相互接触才会产生感情。
所以没关系，只要她乖乖的，他们一定会喜欢自己哒。
“小叔叔，大哥哥，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糯糯走到两个人面前，昂着脑袋问。
两个人都是一愣。
就看到小姑娘扁了扁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嗓音软软的，“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呀！”
“就是。”江老爷子哼了声，“今天谁也不准走，吃了饭，等糯糯决定了让谁带，你们才能走。”
话落，他吩咐做饭阿姨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到餐厅饭桌。
江宜年还是想走，他下午是真的有工作。
倒是江景深挑了下眉，“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吃午饭。”
之前就有人评价过他，说他没有小孩儿缘，面相就冷冰冰的，小孩儿不会亲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