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守寡 女儿愿嫁到王府,给王爷守寡!……

四目相对, 良久的阒静。

晾在木架上的衣裳滴着雨珠,落在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投在石壁上的影子也摇摆两下。

沈却似是沉湎在一段他人的记忆里, 神色无悲无喜, 只是稍许有些出神, 而后目光聚焦在虞锦气鼓鼓的小脸上, 倏然牵了牵唇角。

“可以, 当然可以。”

他语气稀松平常道:“只是样式少见, 很漂亮。”

话音落地,虞锦攥着衣襟的十指蜷缩, 瞪大的美目染上一层薄红,比起恼怒, 更多是羞涩。

哪、哪有夸人亵衣好看的……?!

虞锦蓦地从他手里夺过药瓶,道:“我自己来!”

说罢,她便噌地起身。

可许是一时情急,虞锦左脚踩了右脚,她低呼一声,毫无防备地向前栽去。

“噹”地一声, 药瓶滚至角落,两只大掌扶向她腰间,意想之内的头破血流并没有发生,虞锦直直跨坐在男人怀里, 唇瓣重重磕在沈却硬邦邦的肩骨上。

唔,好疼!

她眼冒泪花,双手掩唇。

如此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沈却亦是单手往后撑了一下才堪堪接稳她。

他皱皱眉, 伸手去扯虞锦的手腕:“我看看。”

虞锦疼得不愿松手,却抵不过男人的劲道。沈却拨开她的唇瓣上下细看一番,松了口气道:“无碍,没出血。”

虞锦戳了戳自己的下颔,狐疑又着急地说:“可我觉得牙松了!”

沈却眉梢轻提,顺着她的指尖也摁了两下,随即捏着她的下颔使其檀口微启,指腹捏住她下排的牙摇了摇,道:“没松。”

虞锦心下稍缓,待从疼痛中回过神来时,纵观眼前此景,身子不由僵了瞬。

她立即阖上嘴,稍稍往后仰了仰,

沈却似未曾察觉,神色如常又不动声色地靠过去了些,用拇指指腹去蹭她的唇,“还疼?”

虞锦拨浪鼓似的摇头。

他没理会她的回应,兀自说:“都红了。”

虞锦背抵男人的双膝,眼看沈却靠过来,她呼吸停滞,十分明白他的目的。

可她也不过是紧张地不动罢了,好似也没什么强烈的要推开他的念头。

待到男人凉薄的唇抿住她的下唇,虞锦才蓦然攥紧他的衣袍。

适才淋了雨,他并未将自己的衣袍褪下,虞锦这么一抓便是满手的雨水,一时没抓稳,还滑落了两下,沈却索性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让她攥。

他贴着唇吮得很轻,似是给小兽疗伤一般,慢条斯理地去舔.舐她磕得红肿的唇瓣。

一下、一下的那种,分离之际还要垂目看她一眼,这比深入沉浸的亲吻还要撩人心弦。

虞锦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得根根分明,任他在唇间碾磨,只是指尖无意在男人手背上划了一道痕。

不得不说,一回生二回熟,这种出格的事情做多了,虞锦倒也说不上惊慌,毕竟惊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且,她并不害怕沈却,不怕他逾矩的亲近,也从未担心过此后。

这没来由的信任好似从很早很早,早在她还扯着兄妹的遮羞布时就已经有了,甚至于她有时觉得,他们之间,本就该这样。

但这样,是哪样……

正胡思乱想之际,那粗粝的触感忽停在她亵衣下端,虞锦微颤,忙抵开他的胸膛,轻喘息道:“不、不行……!”

男人喉结微滚,只一瞬就将眼尾的猩红尽数敛起,神色平静地将手从她衣摆抽出,抻了抻她的衣摆下端。

他没想做什么,至少也不会让她吃太多亏。

脱离了那令人意乱情迷的氛围,虞锦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礼义廉耻,并不太敢直视沈却,只磕磕巴巴说:“衣、衣裳烤干了吗?”

沈却“嗯”了声,起身时连她一并带起了身,然松手时虞锦不争气地腿一软,险些跌倒,幸而他眼疾手快地拽住她。

“……”

虞锦面无神色地别过脸去。

最后上药时,虞锦一脸正色拒绝了沈却,以木架上的衣裳为屏,兀自粗糙涂抹了膏药后,穿戴齐整,随后仰头望了眼渐小的雨势。

瞧这样子,许是不到半个时辰雨便要停了。

可此时山路湿滑,也不是下山的好时候。虞锦有些发愁,父亲与阿兄找不见她,想必要很着急。

“别站风口,过来。”沈却忽然道。

闻言,虞锦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哦”了声,秋夜的山风吹得她颈间有些凉,正欲提步上前时,不知怎的脚下一个踉跄,趔趄虚晃。虞锦本当是她未站稳,然而忽闻“沙沙”之声,头顶有沙砾不断落下,“轰”地一声,不远处似有巨石滚落,她所站之地颤得愈发明显。

虞锦懵了瞬,因秋狝前她做了不少功课,是以对山中情形多有了解,几乎是立即就反应过来。

是塌方,山体要崩塌了!

下一刻,虞锦骤然失重,仿佛被一道疾风席卷了数尺之外。

她适才站定的那块地已被头顶掉落的山石砸成巨坑,而几乎是一瞬间,山洞外不断有泥石滚过,脚下的土地也轰然坍塌。

她陡然坠落,腰肢被箍得很紧,隐约中似是听谁闷哼了声,短促到令人难以捕捉。

沈却压在她身上,几乎将她整个身子罩住。

虞锦这才发觉,适才他们所处的山洞已然塌陷,而他们陷在山石废墟之中,头顶仍在持续颤动,整座山脉仿佛一头苏醒的猛兽,间断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王、王爷!”虞锦紧张地去碰他,“你受伤了吗?”

“没有。”男人声音无比平稳,“摔疼了?”

虞锦此刻哪还顾得上疼不疼,她连连摇头,着急道:“咱们不能呆在这儿,要塌第二次,我们就出不去了!”

话音落地,视线忽暗。

巨石轰塌,横压在他们所藏身的废墟间隙上,将唯一的光线也遮挡得严严实实,前路后路,皆被堵死。

山体塌方本就瞬息万变,山石坠落都是顷刻之间。

虞锦脑袋一片空白,可尚不及她深思,身前的男人蓦地撑起身子,他往下拽了拽虞锦,把人摆弄得结结实实藏在他身下。

虞锦疑惑半响,瞬间明白过来。

她面有惊愕,迟缓地看向沈却,“王爷?”

沈却呼吸有些急促,说:“别乱动,塌方持续不了多久,很快就有人找上来。”

他停顿一瞬,又问:“怕了吗?”

虞锦摇头,可她那字里行间都是哽咽声:“我不怕,我不怕,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

虞锦哭出声:“沈却!可我手里都是你的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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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梧桐落满床头,雨后芬芳馥郁。

虞锦做了一夜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躺在血泊里了无生气,一会儿又梦见男人那张英俊面容冰冷寒凉,颀长的身躯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上气来,面色苍白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