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快来看我吧,没你真要撑不下去了……”

嘉慈顿了一下,“我会尽快过去。”

解雩君多了个盼头吊着,心情起来了一点儿,“下周去成都,那边吃得比较辣,也好,赛期不敢吃太刺激的东西,嘴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嘉慈何尝不想早点过去。

但在此之前,周女士将会来到北京:她坚持要带着自己冠了嘉姓的儿子,去给并没有正式夫妻关系的爱人做周年祭奠。

这种行为从她回来开始,持续到如今是第四年。

算算时间差不多的那一天,嘉慈下了课出了B栋楼,突然感觉莫名有股压抑感,再往外走一些,果然接到了周女士的电话……

车子开往一处墓园,越往里是浓烈到近乎墨色的绿意,有着清冷到让人发凉发颤的氛围。嘉慈神色平静的与他生物学上的母亲对视,周女士看起来保养的相当不错,由内而外透着养尊处优的状态,但情感充沛到已经憋红了眼圈。

她只对她的爱人如此。

献上了花,磕了头。

周女士便让嘉慈避开,她单独有话说。

“嘉慈没有听我的话,他自作主张学着没什么用的东西,只有倔强这一点像你,其他的都被他的舅舅舅母养得不成样子,我都不知道将来能让他做什么……”

“老太太不肯见嘉慈,夏天的时候犯了一次病,实在没熬住,去了。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伤心了些日子,渐渐又养回来了,说不定能看到嘉慈将来娶妻生子,抱上重孙儿。”

嘉慈站在台阶下一棵青松旁,北风吹得人麻木僵硬。

他什么都听得到,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这些话每年都在变,但似乎又没变,反正感动的从头到尾只有周女士自己……

“过来和你爸爸说话。”

周女士同样留了时间给嘉慈。

尽管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每一年,嘉慈都和墓碑相对无言。

“……”

沉默的待了一会儿,这对不像母子的母子离开了墓园。

路上,周女士说起了嘉慈还有时间备战考研的事,就算接受了拟录取又怎么样,只要想考、依然可以放弃名额去报考别的专业,今年不行,那就明年。

嘉慈默不作声,可周女士并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说话。

事实上,母子二人一年见面不会超过三次,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对方才会想起带着嘉慈去祭拜周年,其他的时候,她依然在为“亡夫”的事业而奋斗,尽管旁人看来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而周家其他人,例如舅舅舅母,又例如周励昕,当年他们只知道周女士回来了,便将这个孩子推给了他的亲生母亲。一切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嘉慈望向窗外,这条路每年都来一次,依然没有记住。

“今年和我去爷爷家拜年。”

周女士似乎只是说了一个通知,“让他老人家也好好看看你,他只有你这一个孙子,无论如何也要见见,哪怕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你舅舅那边就别去了,年后吃顿饭就行了,他们家那个小子是个不着调的……”

“我不会去的。”

嘉慈平静的道,“我没有这种想法,人家大概也是不需要什么天伦之乐的,更何况,我将来不会结婚生子。至于我去哪过年、和谁吃饭,真不用你操心。”

他没有给周女士反过来训斥自己的机会,让司机靠在路边停车,飞快的开门下车,径直往对面的地铁口跑去。

*

去一次墓园,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嘉慈都在缓解这股情绪。

好在解雩君足够忙,忙到他们一天两次的固定联系里都只是匆匆问候就挂断,对方就算察觉到小男朋友情绪低落,也只能勉强安慰,而不是像寻常那样追根问底非要搞得一清二楚。无论如何,这给了嘉慈足够多的时间去恢复心情。

年展过后,紧接着又是【奇迹嘉嘉】新一期的产出。

嘉慈忙完,整个人累瘦了一圈儿。

倏然松懈所有事情,狠狠睡了半天才缓过来。

到此半年,姚聆终于也完成了一连串的繁杂冗长的注册工作,和嘉慈签好了相关协议。这个野路子兼职到了如今,总算跌跌撞撞的走上了正轨……

而此时,距离解雩君的生日已经很近了。

他随着FZ大部队在成都待了三天之后,比完赛当晚又飞去深圳,到达的当天,大概是真的太想了、想得整个人晕头昏脑的发疯,扒拉着嘉慈不肯挂断视频,脱了衣服扭来扭去,非要给乖宝看他的小号马思卡——

“宝宝,你看!”

嘉慈整个人看看呆了,愣了两秒才捂住脸。

“你穿好行不行啊?”

“不行啊……”

解雩君坏心眼儿的掀起被子,露出紧实流畅的肌肉,隐隐有青筋虬扎,他还故意颠来颠去,把不算太厚的被子拱出一个洞似的形状,外面透着光进来,越发显得被子里面的空间暧昧昏黄。

“你也缩到被子里去。”

室内供着暖气,嘉慈的被子还是秋天盖的厚度,裹到身上然后拱起一个大包包,又塞进来一盏小夜灯,顿时又亮了起来——

他看向镜头里的解雩君,对方也定定的看着他。

两人对望了几秒,纯情气氛被解雩君一秒破碎,他把镜头挪下去,握在手里,轻轻的动,提前抽出来备用的几张纸巾被他的膝盖压住,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匆忙又刻意,像是一时兴趣,又像是有备而来。

“乖宝,喜欢吗?”

嘉慈别扭的摇头,解雩君却低低的喘了一声,“我看你明明就喜欢!”他想起之前还欠下的债,又兴奋了起来,“你还欠我一次私教,对不对?”

嘉慈觉得被子里闷得慌,不一会儿,脸色都开始发红发热,偏偏解雩君感觉来了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他一边喊着嘉慈的名字,乖宝、小慈叫个不停,一边快速动作,全程都紧紧盯着,在这个逼仄又暖烘到过头的小空间里,解雩君的声音低沉磁性到了极点,简直磨得嘉慈尾椎一阵阵的发麻……

*

越靠近解雩君的生日,北京的天气越冷,雪也陆陆续续下了几场。嘉慈收拾东西准备出发,而回到上海的解雩君已经早早为他买好了机票,只等着把人接来,可一听乖宝只能留两天,心情顿时又降了下去。

“新家都快装好了,再散散味,等春天的时候住进去刚好!”

嘉慈都快忘了这个事儿了。

“那又怎么样呢……”

解雩君突然也说不出口,顿了两秒才道:“就是告诉你呀,以后你过来,直接回新家去,离咱们基地也近,省得每次都跑那么远。”

受家庭的影响,解雩君甚至都没发现他在这方面的观念有些传统,比如有了稳定交往的对象就该考虑安定的事儿,车子是为了出行方便,而房子,和“家”是一个量级的概念,哪怕最开始他用来搪塞FZ其他人的借口是不让钱闲置着,但内心已经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己和嘉慈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