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四场戏。

结婚两年,林倾在这件事上从来不占上风,每一次都是被动的接受谢聿城的引导,然后遵从身体的本能。

真丝的质地经不住过大的力道,羸弱的蝴蝶结被扼住,细带将落不落。

理智逐渐稀薄,林倾闭眼,眼前却不受控制的出现网上那些关于谢聿城和周奈的评论——神仙同框、天作之合、周谢cp真甜。

姚晶晶那看似疯的联想,她之前明明是不屑一顾的,这会儿居然也开始打问号。

前女友?白月光?

谢聿城察觉了她忽然的僵硬,这种情形在他们刚刚建立亲密关系的时候时常出现。

僵硬,便是无声的拒绝。

谢聿城收手,垂着眼,把被他弄乱的衣服一点点理好。

房间很安静,林倾的意识还停留在指尖触上蝴蝶结的那一瞬,她缓缓睁开眼,清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

细看,还有些困惑和不解染在里面。

谢聿城将她的衣服理好,抬手在林倾湿漉漉的头发上揉了下,“不是生理期才结束?小心再受凉。”

林倾眨了一下眼。

谢聿城却已经转身向洗手间走去,林倾下意识的扫过他的下身。

额……有点壮观。

她挠挠脸,她真不是故意想让他冲凉,只是刚才那一瞬间,大脑有些不受控制。

只是,想象中的冲凉并没有发生,谢聿城从洗手间里出来,手上拿着电吹风。似是方才的旖旎都是假的,他很淡定自然的把电插好,冲着林倾抬了下下巴,“过来。”

林倾:?

谢聿城晃了下手上的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哦。”

林倾走过来坐下,正要伸手去和谢聿城要吹风机,吹风机蓦地响起,伴着嗡嗡的声音,男人的指尖穿过发丝。

林倾有些微怔,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谢聿城是要帮她吹头发。

谢聿城上一次做这件事情,还是他们刚刚结婚不久。后来……在林倾的记忆里,大约就是“丧偶式”婚姻了。

“谢聿城。”

“嗯。”

隔着嗡嗡的噪声,林倾还是清晰的听到了谢聿城这个简单的鼻音。

“你……”

她想问问,他怎么就心血来潮想帮她吹头发了,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矫情。

“嗯?”谢聿城以为自己没听清她的话,将吹风按掉。

房间重回安静。

“你……”

“什么?”

林倾脑子打结,嘴巴却有自己的想法,“嗯……你……你的炮弹怎么办?”

谢聿城:“……”

林倾:?

这是从她嘴巴里发出的声音???

尴尬瞬间蔓延开来。

倏地,谢聿城笑了下。

他俯身,指尖按上林倾的唇,修长的指骨缓缓滑过,“或者,用……”

明晃晃的暗示。

林倾:!!!

在她的错愕与震惊里,谢聿城勾着唇,缓缓收回手,直起身子。

耳边重新响起嗡嗡的噪声,林倾又羞又恼,一晚上的奇怪情绪似是终于被叠高到极值,她抿起唇,“谢——”

“谢家和周家是世交,按辈分,周奈要叫我一声叔叔。”

噪声降下来,谢聿城不疾不徐的声音变得清晰。

林倾:嗯?

急于喷薄的情绪就这样突然被堵在喉咙里,林倾梗住,一脸懵逼。

叔叔……?

心情仿佛一道抛物线,在高高跃起的一瞬,又急转直下。只是这种下降,让她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

谢聿城察觉她的放松,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温柔。

“三年前的合作只是正常的工作,至于后来的采访……”似是想到什么,谢聿城笑了下,“也是很幼稚无聊的一件事。”

林倾把耳朵伸长,谢聿城却没有展开说这件幼稚无聊的事。

“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谢聿城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的问她。

额……林倾点点头,算是听明白了吧。

谢聿城却不太信,“总之,我和周奈之只是普通朋友,外界的那些评论……”

谢聿城想说“你不用放在心上”,可话到嘴边,他却发现,自己其实是希望这个小姑娘放在心上的。

放在心说,说明在意。

“什么?”

“以后我会尽量避免。”谢聿城淡声道。

恋人也好,夫妻也罢,在谢聿城的处事准则里,与其安抚对方,似乎更应该约束好自己。眼下的这份安全感,不管林倾需不需要,谢聿城都希望是他给予的,而不是他要求林倾自己去建立。

房间响着低频的嗡嗡声,林倾发现谢聿城突然不说话了,转头看他,“就……没有了?”

谢聿城抿着唇,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林倾和他对视,比如——

她眸子的八卦欲毫不遮掩,“那个被三流小报拍到的神秘大佬,就和周奈一起的那个,到底是谁啊?”

谢聿城:“……”

这是重点?

“你知道对不对?告诉我嘛。”许是一晚上的郁结突然被解开,林倾说这话的时候,尾音拖长,不自觉的带着点撒娇的意思。

谢聿城定定看着她。

“说嘛。”见谢聿城不语,她抬手,想去戳他的腰。

指尖被按住。

“沈恪。”

林倾:?

“周奈的未婚夫。”

林倾眨眨眼。

“卧槽!”

谢聿城:“……”

熊熊的八卦之火在燃烧,林倾亮澄澄的眸子里满是兴奋,谢聿城无奈笑笑。

但他今晚过来,不就是想当面把他和周奈的关系说清楚?虽然不太肯定,但谢聿城觉得,她应该或多或少是有点介意的。而不管多少,他都不能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其他……谢聿城勾勾唇,专心吹头发。

*

数羊数到第3219只的时候,林倾终于烦躁的睁开眼睛。她摸过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了,却睡意全无。

抓了抓头发,林倾最终还是从床上起来。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她打开壁灯,赤着脚走到行李箱边,探手往里摩挲。

手上的动作顿住,细白的指尖从行李箱最底下的口袋中夹出个扁扁的烟盒。

吸烟是两年前染上的坏习惯,和谢聿城结婚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因为被谢聿城管着,她几乎已经戒掉了,只是很偶尔的……想抽一支。

比如,烦躁的时候。

比如,现在。

细细的白色一支被捏在指尖,林倾又翻了翻箱子,才发现她只偷偷藏了烟,却忘了备打火机。烦躁得不到纾解,她干脆把烟咬在齿间,极淡的薄荷味侵袭舌尖。

这个月份,东林夜晚的气温渐渐转凉,林倾打开阳台的门,山间的夜风涌进来,她瑟缩了一下,却贪凉的走出了房间。

燥意渐渐降下去,四周寂静非常,只偶尔听到几声浅浅的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