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谁是男朋友(16)(第2/3页)

意眠只好把话藏在心里,象征性嘱咐:“路上小心。”

“好、好哦。”

姜妈妈应得心虚,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憋不住话,敲开女儿的房门。

“其实爸爸在维也纳啦。”

她道出原委:原来上次陆尧忽然出差,并非公事,而是走了一趟国外。疑似他做了手脚,逼得陆爸不得不跟亲爱的小情人断绝关系。

眼看着两人定好的环球旅行还剩最后一程,陆爸退休后又逐渐养成贪图享受的性情,不甘心完美旅程就此中断。

于是突发兴起地想起,自个儿家里还有一个受冷落的漂亮老婆,难怪巴巴地短信电话齐轰炸,花言巧语哄老婆过来‘接班’陪玩。

“妈妈知道你不喜欢他,觉得他对我们不好,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母女俩并肩躺在床上,姜妈妈娇柔的口吻里,难得带上几分语重心长:“在嫁给他之前,多少年轻的、好看的、斯文的男孩子妈妈没有交往过?妈妈最后嫁给他,又不是图他一把年纪像个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色鬼,当然是为了当富太太嘛!

“老家伙以前好小气,死捏着钞票不肯给,生怕妈妈有了钱就跟他拜拜。但是现在他老啦,越老越想人疼,偏偏哥哥这个性子不肯爱他,那才该轮到妈妈赚钱的时候。”

“这回妈妈一次赚个够,以后陪宝贝一起出国进修,再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你看,这样想想是不是还挺期待的?所以不要怪妈妈,就当外国那种送终服务嘛。就当我们是很好心很贴心的护工,认真努力送走一个老家伙,认真努力地拿到一大笔工资,怎么样?”

她越说越高兴,像天真雀跃的小女孩。

做女儿的竟一时听得分不清,这是难以压抑的快乐,还是用来哄骗她的借口。

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

成年人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

姜意眠再三解释没有怪她,她总算多云转晴,神神秘秘掏出一张小纸条。

“上次宝贝不是住院吗?妈妈拿了你几件衣服过去,请大师帮忙消灾。这个法事要做七七四十九天,如果到时候妈妈还没回来,你一定要瞒着哥哥悄悄去把衣服取回来,不然就白费力气了知道吗?”

“。”

心里想着迷信无用,口上执拗不过,勉强答应。

交代完所有东西,对方安心躺下。

关了灯,静谧流淌着,许久身边才冒出一声轻微惆怅的:“宝贝,你出车祸之后,虽然变得懂事好多,可是也生分了。出院这么多天,从没有当面叫过妈妈呢?”

姜意眠默了默。

抱着‘兴许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想法,唇齿一碰,吐出那个极其陌生的词汇:

“妈妈。”

“哎!” 姜妈妈欣慰应声,旋即亲亲热热地横过来一条胳膊,从背后搂住女儿:“睡觉睡觉,女人不好好睡觉就不漂亮,晚安啦宝贝。”

“……晚安。”

*

第二天,晨光熹微,姜妈妈没打搅任何人,悄悄走掉。

意眠睡醒的时候,微信又收到五万块钱的转账,床头柜附着一张手写留言:【要是哥哥欺负你,就找斯行哥哥帮忙,或者再在宿舍里跟雯雯委屈一下下,妈妈永远爱你。】

字里行间透出的爱意确实浓浓深远。

不过当事人的本能反应是:不明真相的长辈,好像把这个世界想得太善良了。

撇开霍不应不提,恐怕傅斯行和陈雯雯才是凌驾于‘哥哥’之上的危险存在吧?

好在陆尧似乎当真忙得不可开交,一连四五天不着家。

祁妄也去了其他城市参加比赛,一天发八百条微信,实时汇报情况。

通常她只挑几条言之有物的内容予以回复,剩下鸡毛蒜皮没有意义的消息,任凭他干瞪眼,狂发表情包,不回就是不回。

剩下一个祁放省心不来事儿。

一个霍不应爱找事儿,但只要隔两天约在校外见一回,——原理近似给生病疯癫的动物定期注射药物。偶尔搬出分手借口,就足以压制他蠢蠢欲动的捣乱劲儿。

至于傅斯行。

无非沉迷扮演十佳男友。

白天在校道貌岸然装老师,在家亲自洗手做羹汤,不动声色获取了周边一片好评;

夜里装模作样地拉着人一起看书看电影,从芭蕾欣赏到歌剧,各种高雅的文艺活动体验个遍,日常送花送礼物。

再来几个具有仪式感的晚安吻、道别吻,成功酝酿出温馨的虚假情侣氛围……

总的来说,近来姜意眠的生活还算轻松。

唯独调查毫无进展。

一晃三四天过去,又逢周末,家政阿姨有事请假一天。

她和傅斯行从超市购物回来时,保安恰好拉着小推车经过:“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顺口问收件人是谁。

“我看看——,姜意眠,没弄错吧?”

“没错。”

姓名对上了。

但意眠没有买过需要快递送达的东西,几位男友更没有网购送惊喜的习惯。

直觉使她喊傅斯行:“帮我收下快递。”

“好。”

傅斯行停完车过来,刚接过笔,冷不丁一盆君子兰擦着耳际摔下来。

砰的一声巨响,碎片溅满脚。

保安吓得脱口而出一句脏话:“这他妈谁乱扔东西?”

三颗脑袋同抬头望去,只见陆尧面无表情地立在阳台上,低下眼皮看着傅斯行:“意外。”

傅斯行微微颔首:“我信。”

两人高低对视,刹那间浓郁的火i药味填满空气。

徒留保安狐疑地上看下看,非常迷惑,有钱人脑子怎么长得,这种借口都有傻子信吗?

*

——陆尧回来了。

三角形或许是世界上最稳定的结构。

可一个客厅里容纳他们三个人,诡异的气场冲突,凶杀案几乎称得上一触即发。

为了避免血腥事件的上演,姜意眠以‘食材需要放进冰箱’为由支走其中一个。

不想另一个直直盯着她的衣领,一句冷冷的:“傅斯行昨晚亲你了,怎么亲的?”

反而叫她这个和平使者陷入难题。

这算什么问题?

让人怎么回答?

聪明人义无反顾地选择卖队友:“你问他。”

“我只问你。”

陆尧的目光仿佛化为实质,刀片般泠冽的触感沿着皮肤滑动。

发觉情况不妙,她想快速脱离战场来着,却被身形、体能皆占上风的家伙一把擒住,摁在沙发里一边恼火地亲吻,一边固执追问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有过什么样的肢体接触。

非要逼她亲口阐述。

……

多想不开的爱好,恕正常人难以理解。

随着一声闷响,姜意眠半个身体躺进柔软沙发,却如置身狂风暴雨里。

纵然左肩被狠狠压制着,唇瓣肿胀充血,她开口还是那句不近人情的:“你们自己商量好的条件自己承担,有什么问题去找罪魁祸首,没必要对我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