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2页)

沈映自然明白这点,所以当着百官的面,还是得故意装作脸色大变,一手撑着御案,另一只手指着顾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

顾悯微微一笑,配合地问:“敢问皇上,这顾少君又是谁?方才在城外,有几位大人说臣长得像什么临阳侯,难不成这个顾少君,长得也很像臣吗?”

沈映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扶着龙椅站起来,一双明亮的凤眸死死地盯着顾悯,“你究竟是谁?!”

顾悯躬身一拜,“臣乃平阳王义子,徐景承。”

“不!你是他!你就是他!朕绝不会认错!”沈映脸色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在其他人眼里,真的就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惊吓一样。

顾悯朗声道:“皇上认错人了,臣就是徐景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是临阳侯,也不是什么顾少君,请皇上明察。”

沈映一拍桌子,怒容毕露,质问道:“还敢狡辩!当初朕赐你自尽,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着?你处心积虑回到京城到底有什么目的?”

大臣们各个都敛气凝神,私下里偷偷交换着眼神,难不成,皇帝对顾悯诈死的事真的不知情?

朔玉虽然不明白顾悯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但沈映对顾悯的情意,这些年他都看在眼里,于是连忙扶着沈映劝道:“皇上,切勿动怒,保重龙体要紧啊!”

沈映重新坐下来,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的气,然后才冷笑着道:“你不承认你是顾悯不要紧,你既然现在已经是摄政王了,那就把兵权交出来吧。”

“请皇上恕罪,臣现在还不能交出兵权。”顾悯笑了下道,“若此时臣交出了兵权,那岂不就是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兵权现在就是臣的傍身之物,事关性命岂能轻易交出?不过请皇上放心,臣对皇上、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

此话一出,百官们当即义愤填膺,开始七嘴八舌地指责顾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顾悯却如置若罔闻,目不斜视,也不争辩,任由他们指指点点,忽然有人指着抬手一声惊呼,“不好!皇上晕过去了!”

原来身体孱弱的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顾悯给气得晕了过去,双眼紧闭倒在龙椅上不省人事。

皇帝一晕倒,大殿里瞬间乱成了一团,朔玉连忙命小太监先把皇帝抬回永乐宫,再传御医救治,皇帝都走了,这朝自然也上不了了,大臣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悯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金銮殿,却拿他无可奈何。

沈映自然是装晕,回到永乐宫,还没等御医过来,便已经自己醒了,醒了后便把所有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寝殿里,谁也不知道皇帝在里面做什么。

到了傍晚时分,顾悯以要和皇帝商讨国事为名重新进了宫,太监们不敢得罪摄政王,派人在皇帝的寝殿外面传了话,过了好一会儿,寝殿里才有了声音。

沈映穿着一身宽大飘逸的道袍开门走出来,负手往东暖阁走过去,头也没回地道:“宣他进来。”

语气不辨喜怒。

顾悯在太监的引领下进了东暖阁,他已经脱去了繁琐的礼服,换了一身轻便的蟒袍,绛纱袍绣金蟒,庄重威严,给人一种厚重的威压感,而这种威圧感,毋庸置疑,来自于他手上的权力。

顾悯一进去,便看到坐在罗汉床上的沈映,懒洋洋地歪斜着身子靠在软枕上,随意地翻看着一本书,已经入夏,暖阁里放了不少冰,可沈映依旧怕热,道袍穿得松松垮垮不说,还贪图凉快,赤足踩在地砖上。

顾悯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那一抹惹人注意的白腻,一边行礼请安,请完安后,自发走到沈映面前蹲下,用双手捧起沈映的左足,若无其事地道:“皇上既在病中,就应该注意保暖才是,怎可贪凉赤脚踩在地上,若寒气侵体怎么办?”

沈映冷嗤一声,放下手里的书,故意抬起右脚踩在顾悯的肩膀上,俯下身,凤眸微眯,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地望着顾悯,轻声问:“摄政王是在关心朕的龙体吗?那能否请摄政王看在朕龙体不适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朕?”

顾悯双手合拢,将沈映的左足如珍宝一般紧紧握在手心里,用大拇指的指腹在如那凝脂一般的肌肤上轻轻摩挲,抬眸含笑望着他道:“恐怕臣要令皇上失望了,这辈子,臣都不打算放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