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外面还是大白天, 正值下午五点多,离天黑还早。

这周末林姨请假回家了,近两天都不过来, 而秋天被看护的人带出去溜达散步了,估计七点左右才会被送回家, 此时房子里只有她俩在。

其实宁知只是过来随便坐坐, 闲着无聊找点事做, 没想着非要找明舒要一个解释, 更没想过大老板会突然挨上来亲自己。

忽如而来的亲密举动太出人意料,让宁知有点懵,很久都接不上招,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小孩儿至今都还是比较青。涩, 在这方面的经验约等于无,头一回被这样吻了, 第一反应不是乘胜追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也不是反过来压制明舒, 而是干坐着什么都不做, 挺直腰背, 两只手还撑在沙发上支着, 整个人呆呆的。

平时都抱着明舒啃了多少回了,这会儿倒是不太会应对这种情况, 迟钝得很。

明舒摸了摸宁知的侧脸轮廓, 用柔软的指腹抚着,有一下没一下的,一会儿再下移些,将指尖触在这人颈侧,不多时又轻轻揉了两把。

宁知仍是干巴巴地受着, 颤颤浓密的眼睫毛,呼吸都慢了半拍,全然不是明舒的对手。

一个吻长久而深入,等到分开时宁知脑子里已是一片浆糊,连东西南北都快分不清了。小崽湿润的嘴唇翕动,稍稍张合了几下,直愣愣地望着面前的明舒,还沉浸在刚刚的亲密之中,俨然回不过神来。

明舒没有退开,还抵在她身前,放在她肩上的手都没有放下,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态。趁宁知还没彻底回缓过来,明舒再次挨近,碰碰嘴角那一块,要亲不亲的。

宁知收收手指,用力捏紧身下的沙发垫子。

太阳还没落到高楼之下,房子里明亮,白色的光线有些刺眼,溢进窗户玻璃内照得人难受。宁知闭上了眼睛,仅仅两三秒的时间,稍微缓一缓。

明舒继续靠近点,与之额头抵额头,环住她的脖子。

双方都慢腾腾的,过后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会儿,谁都不吭声说话。

明舒蹬掉了鞋子,坐在宁知身上。

宁知抬抬头,搂住对方。

“这几天心情不好?”明舒轻声问,理理小崽的头发,把肩膀上散落的那些都拂开,弄到背后垂着。

宁知不承认,说:“没有。”

“感觉你不太开心,心不在焉的。”明舒说,“要不要聊聊?”

宁知问:“真没,没有不开心。”

碰碰这个口是心非的小鬼的耳朵尖,明舒拆穿道:“曾秘书也说你最近状态不佳,好像有心事。”

宁知嘴硬:“哪有,这阵子多数时候都在学校待着,曾秘书都没怎么见过我,还不如咱俩见面次数多,她又不了解。”

明舒有些无奈,说:“你每次去店里,都是曾秘书接待你,与你相关的所有业务她都会经手,你们差不多每天都会碰上。”

“有吗?”宁知不确信地问,还想了想,“但是感觉好像不咋见到她。”

这哪儿跟哪儿,又扯远了。

明舒将话题拉回来,挺认真地问:“上次的事,你是不是生气了?”

宁知佯作不懂,“上次?哪次?”

明舒反问:“你说呢?”

宁知装死到底,“不知道,听不懂你的话。”

明舒直白道:“那天晚上,她……纪安黎来的那次,还在生气?”

“没,没生气。”宁知立马回答,辩解,“跟那个人无关,不是一回事,你别乱想。”

那个人……连名字都不愿意提,还说没关系。

明舒好笑,“真的?”

宁知“啊”了声,一脸漫不经意地回道:“她也没那么重要,我俩都不熟,压根不认识,干嘛在意。”

不熟不认识,所以就不在意。一嘴的歪理,哪里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因果。

明舒捏了下满口假话的某人,手上没使劲儿,但脸上的不相信不加掩饰,直说:“我跟她也没怎么联系,分手后只有上回在新疆那边见过一次,之后没再碰过面,微信上也差不多,很早以前就断了。”

“哦,”宁知说,垂眼不看人,语气很是生硬,“这样。”

明舒说:“认识你的时候就断了,分手很久了。”

宁知抬手抱住腿上的人的细腰,当是听不明白这些解释,假模假样地问:“咱俩哪个时候认识的?”

“七月份,”明舒回答,清楚地记得具体的时间,“我刚搬到这边的第二个月,那时候在电梯里遇见了你。”

都讲得这么细致了,就差说出具体的日期,到底是哪一天。

可能是没料到明舒还记得这些小细节,宁知脸上的神情微动,不过还是略带不满地嘟囔了句:“也不是那会儿才认识。”

明舒愣了愣,记起萧何良曾经说过请学生到家里吃饭的事,以为是因为这个,便没感到太意外,搜寻了下自个儿的记忆,温声问:“我们以前见过?哪个时候?”

宁知坦白:“更早一点,不是在这边。”

“哪儿?”明舒又问,“我家么?”

不知是默认了还是怎么,宁知不吭声,只别扭地转开脸看看其它地方。

明舒对此比较好奇,非得问个明白,又再摸着小孩儿的脸将其转回来,一本正经地开口:“跟我说说,怎么见的,早到哪个时间。”

觉得说太多从前的事真没多大意思,宁知不愿意提及那些,于是搪塞道:“也没什么,在学校和你家里见过,没了,差不多就这样。”

明舒没听出她的敷衍,思索片刻,“因为萧老师请你们回去吃饭才遇上的?”

宁知拉了拉明舒的手,不让捏自己,“算是吧。”

“没听你说过。”明舒接道,“萧老师倒是讲过你,早前提了几句。”

宁知问:“讲我什么了?”

明舒实诚说:“让我多照顾你一点,说你是他的学生。”

宁知:“还有呢?”

“挺多的,一大堆事,反正都是夸你的。”

“嗯。”

“还有就是告诉我,你经常跟他打电话。”

“也没有经常,有事才打。”

明舒:“什么事?”

“多了。”宁知回道,“逢年过节问一问,还有填志愿找他帮忙。”

明舒讶然,“你志愿是萧老师帮你选的?”

宁知解释:“不是,只是问问他,他给我列举了一些合适的专业和学校。”

明舒说:“他没跟我们讲过这些。”

宁知:“本来也不是要紧的事,讲不讲都一样。”

那倒也是,萧老师一天到晚可忙了,诸如帮学生挑选志愿专业与学校这种小事,基本上是每一年都会重复一次。经手过那么多学生,萧老师多半不会单独提到宁知,就算有,明舒也不一定记得,可能连遇上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