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萧年是在换鞋的时候收到陆知舟, 只两个字。
「吃饭」
萧年把鞋子穿好，也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他靠着鞋柜给陆知舟回复。
「现在才下班啊」
「陆老师辛苦了」
陆知舟先生很快回他：「还有个会」
萧年抿了抿唇，先发了个“给你锤锤”的表情包。
然后他点开聊天框。
挂断小明电话时, 他以为晚上出去喝酒这件事很简单。
但到了告知陆知舟这一步, 萧年突然有点噎住。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喝酒了, 陆知舟要是问他理由呢？
为什么是单独和小明。
萧年其实可以有很多谎话把这事遮过去，但他不想骗陆知舟。
可他也不想说，是因为陆知舟不在身边, 他心情不太好，他动不动就容易想多。
所以在门口站了好久，萧年犹犹豫豫地发了句。
「我晚上可以出门吗？」
「和小明见个面」
「顺便喝点酒」
他想了想，又加了句：「会早点回来的」
发完后, 萧年忐忑地等着陆知舟的回复，也在脑子里想着陆知舟可能会问的各种问题。
上面的备注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萧年莫名的有点紧张。
大约过了半分钟, 屏幕的对话集体往上跳了一格，陆知舟的回复过来了。
仅一个字，他说：「好」
萧年靠着鞋柜看着这个“好”字好半晌，也等了好半晌。
陆知舟确实只发了一个好字，没有再说其他, 没有问题, 也没有让他少喝点回家了打电话。
莫名其妙的，萧年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心情又糟了。
所以十多分钟后，见到小明的萧年, 整个人都很没有精神。
两人约的是离他们家都不太远的一家清吧，这会儿还没有到年轻人所谓的夜晚，里面客人少得很，位置随便挑，歌手也还没上班。
一见面，小明一个大手掌就拍在了萧年的肩上：“怎么回事啊兄弟，耷拉着个脸。”
萧年支起精神，给小明笑一下。
“可别笑了，”小明唉声：“比哭还难看。”
萧年白了小明一眼，马上就不笑了：“领带呢？”
小明呵了声：“这么久不见哥，见面就只惦记着你老公的领带，你有良心吗？”
萧年：“我没有。”
小明转头看萧年，没多久却憋不住笑起来。
萧年也跟着笑起来。
“行了行了，”小明把萧年拉到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看你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家陆老师知道了不得杀了我。”
萧年听小明拉陆知舟出来调侃，笑了一下：“我也没有这么夸张。”
小明：“差不多了。”
落座后服务员就过来了，小明意思地点了杯，但轮到萧年这儿，萧年却要了三杯。
等服务员离开，小明摇摇头：“可以啊，喝这么烈。”
萧年挑眉摊手。
小明把领带盒子拿出来放桌上：“所以呢，苦大仇深的，跟哥聊聊。”
萧年瞥了眼领带：“没有啊，我就是单纯想我家老公了。”
小明：“……”
小明推开椅子就想站起来。
“哈哈哈，”萧年笑着拉小明：“别别别。”
小明很用力地指了一下萧年。
但等小明坐下，萧年又说：“我确实想他了。”
小明笑了一下：“有完没完？”
萧年：“哈哈哈。”
“我可是在电话里听你那个语气快哭了才答应出来和你喝酒的。”
小明话里一副你别不知好歹的样子。
萧年哦了声：“不然你晚上有其他事？”
小明大声呵一声：“我可多事了。”
萧年挑眉。
小明：“妈的我综艺没追完，这不能是事吗？”
萧年憋着笑：“哦。”
小明又站起来了。
萧年又拉住了小明的手。
“我说我说。”
萧年笑道。
小明再次重新坐下。
萧年轻吸一口气：“说什么啊？这太突然了吧，聊这么干的吗？”
话音落，服务员端了两杯酒过来。
小明把萧年那一杯推过去：“来吧，湿的来了。”
两人对视一笑，举杯碰了碰。
“这么说呢。”萧年把杯子放下，道：“你知道我下午在干嘛吗？”
小明：“在干嘛？”
萧年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放在小明面前：“你看。”
小明看着可以打勾的一些些陌生名词：“这什么？”
萧年：“我最近的书单，我下午，不对，不止下午，我这几天都在看书。”
小明又瞥了眼上面的书名，渐渐皱眉：“这些都啥？”
萧年：“陆知舟平常看到书。”
小明轻轻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你……你这是……”
小明半天这是不出什么来。
萧年笑：“勤奋好学吧？”
小明无语：“好你的头。”
小明不解了，声音都大了：“为什么啊？”他想了想：“不会是姓郑的那个逼又说什么了吧？”
萧年摇头：“没有，没再来找我了，”萧年又喝一口酒：“和他有点关系吧，但不全是因为他。”
接下来的时间，萧年把章宇的事告诉了小明，还有陆知舟的学生们对陆知舟另一半的期待。
台上那个驻唱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唱歌了。
抒情缓慢的情歌，萧年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低了。
他和小明陈述的只是能放在表面上的客观事实，但他的言下之意谁都能看得懂。
“你真的想太多了萧年。”
小明听完，总结了这么一句。
萧年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他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还觉得我特别无病呻吟。”
小明肯定地点头：“是。”
萧年叹了声，拿起酒杯却发现已经喝完了。
他又拿起了另外一杯。
“你骂骂我吧。”萧年说。
小明点头：“确实挺想骂你的。”
萧年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明这个人，从来不客气，说骂就真的骂了。
先顺着萧年的话说他确实无病呻吟，再说他闲得慌，明明两个人过得好好的，胡思乱想，以前没觉得你这么不自信啊，怎么在陆知舟身边变成这样了。
叽里呱啦。
挺成功的，把萧年说哭了。
特别是小明聊到了萧年的妈妈，说他的成长环境。
“你确实挺能说，”萧年胡乱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唉，哭个屁啊。”
萧年吸了一下鼻子，把杯子举起来：“喝酒喝酒。”
小明摇摇头，和萧年碰杯：“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人的想法和我们的不一样，你别听他们的，你都不知道在我们眼里你有多牛逼。”
萧年：“是嘛，那你给我说说我有多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