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花魁

楚瓷尴尬, 微颤道:“我这不是为了接你的话么,为了跟师姐你聊天,我好努力的。”

“是么, 没你惹是生非企图引人注意的时候努力。”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个渣男, 吸引了注意得手了就那啥似的。

两人闲谈的时候,天色渐暗, 两人走到一间客栈吃饭,刚坐下,点了菜后, 谯笪相思忽然问:“小师叔喜欢猫?”

喝水的楚瓷差点呛住, 但她还是咽下了, 只是不太顺滑, 目光躲闪道:“没,我自己喜欢。”

谯笪相思颔首, 再问:“小师叔像猫?”

好吧,楚瓷这次终于呛住了。

—————

咳了两下, 楚瓷放下茶杯, 在客栈伶人小曲侬侬调子中, 翻着白眼回了谯笪相思:“猪笼给我准备好了?”

你还皮?

谯笪相思嗔她一眼,倒也不追究两人是否乱lun的戏码, 但轻缓一句, “师傅不是很赞成你跟他的事。”

咦?虽说楚瓷自己也没想成什么事, 可她一早也感觉到了缥缈上人对长亭不是很看好。

很奇怪啊。

“按理说, 小师叔很优秀了,为何师傅不看好他,目前我可没看到一个男人比他好的。”

谯笪相思好像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 “应该说是觉得他太好了,但他的好是属于宗门的,若与他一起,你会很累。”

楚瓷若有所思,“以前,师傅是不是不太看好我爹娘?”

她思维发散快,这一步跳得精准。

“也许吧,你爹娘...陨落之事,师傅一直耿耿于怀。”

“可能对于她而言,但凡当年他们只有一个是执剑人,最坏结果是留一个下来,能带着你长大,她也不会那么难过。”

这话一语双关,估计到现在谯笪相思都认为抚养楚瓷那些年的缥缈上人日子艰难。

“她怕再见到出现另一个楚瓷。”

一个仙尊,一个执剑人,若是结合,将来十有八九一起上战场,共陨的概率太大了。

以缥缈上人这种过来人的看法,她并不希望后辈走这条路。

楚瓷懂了,但她脸红了,委婉且真诚道:“师姐,我跟小师叔还没到那份上呢。”

谯笪相思:“?”

她这才反应过来楚瓷是在说“小楚瓷”的事。

心中无语,但谯笪相思表情不太好看,深深看她一眼,“最好以后也不要有。”

楚瓷:“?”

那当然啊,狗长亭都没来救我呢。

去他大爷的小楚瓷。

————————

菜上了,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街道开始热闹起来,灯火阑珊,人间烟火鼎盛。

楚瓷拿起筷子,正要挑起卤牛肉尝一尝,忽跟谯笪相思对了下眼神,因为隔壁有一桌人喝高了。

喝高的人,话多。

“也是见鬼了,百宝斋也没查出那隐月楼是咋个回事。”

“好像也没怎么查,奇怪了,百宝斋多大的底子啊,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不查了?”

“老哥,前几天你话说一半的,忒没意思,这隐月楼不就是当年那暴君姬无道关嫂子的么,怎么整这么邪性,是不是那谢家人真的是魔宗人,当年放火的是那谢青辞吧。”

几个人合起来灌那老头儿酒,楚瓷一眼就认出对方是那晚吊人胃口的人。

楚瓷看了谯笪相思一眼,传音将事情告知,后者神色凝重,沉默中听着老者醉醺醺道来过往。

“其实也没,你们这么来劲儿,不就是想听那点风花雪月...男人嘛,我懂的,脑子就那点事。”

“你们也没猜错,那姬无道...占嫂为己用,但这还不算。”

老者对这些人有些鄙夷,拧着眉说,“这隐月楼,当年建成后,各地勾栏青楼成名的花魁,一下子都被带到了这隐月楼。”

啊这?这么大手笔。

这不止是暴君啊,这还是个□□?这朝廷也没管?还是猖狂其中?

“欸,不是!”老者又闷了一口酒,轻拍了下桌子,“怎么没管啊,御史言官都快把嗓子眼给喊傻了,写的谏言能堆成山,可人跟谏论都被烧了,说他是暴君,人家还真不干人事。”

“嫂子,他关起来了,花魁,他全送进去了,可青楼不开,十年间,封锁,禁外人,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客人,那就是他自己。”

“谁说他,他杀谁。”

“每年还非排位,你知道嘛?他排位,列了一个榜...”

他用手指沾了酒水,画了一个方框,“他公布天下,罗列大周花魁榜,第一...他断定第一是谢青辞,那文书公告贴满了各地,连乡下墙头都贴了。”

“花样还不一样,每年评定的标准,从舞蹈,到琴乐,可他都说是谢青辞。”

这要是换做一个圈子的,没准花魁们还颇荣耀,但在这里听着却怪瘆人的。

世家贵族出身的太子妃啊。

什么仇什么怨,这么羞辱,比要人命还狠。

如此卑劣,普通人尚且不为,何况君王。

所以当年朝野民间议论纷纷,可君王凶悍,敢说话的人都挂了,活下来的人各扫门前雪。

“这日子一久啊,谁还敢论是非,本来她就是带着罪的,不少人憎恶当面的魔乱,认为是太子之祸,太子妃与他夫妻同体,又有多少人厌恶她的,其实当年骂她的人更多。”

这老者有点口德,没说太难听,但当年龌龊肯定不堪为人复述。

反而是这几个探听的人知道一些,“我听说...当年太子大婚时,太子妃之倾城绝色,万人空巷。”

“所以后来隐月楼起来后,城中很多世家子弟乃至商贾名流都...”

老者抬头,看了笑着的几人一眼,语重心长道:“小伙子,祸从口出。”

“当年的姬无道怎么死的,可莫忘啊。”

几人一想起那晚的火,脑子迅速冷了下来,浑身打了个寒蝉。

老者板着脸,似清醒了一些,有些后悔自己多话,但看这几个小伙子都听了,怕他们惹事,索性就说全了。

“当年那一夜,我记得很清楚,那一晚上下了好大的雨,但怎么也浇不灭,那火反而越少越旺,但诡异的是它没有往外蔓延一寸,也没有逃出一人,要知道里面的花魁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全无人生还。”

“而那一夜也正好是后来的明皇带兵杀入皇城的日子。”

什么?明皇在这里也有牵扯?

楚瓷愣了下,不由在意了些,跟她一样,那几人也对此十分诧异。

“明皇?如此凑巧?莫非是...”

老者摆摆手,“没人知道,反正明皇杀入皇城后,先屠姬氏,同步掌握朝堂宗庙,但也分兵锁了隐月楼,命令救火,但发现怎么也救不了。”

“明皇是当年奉周太子命令看管送太子妃出城的武将。”

“太子妃归城,明皇带兵失踪,姬无道曾下海捕文书缉拿他...等他再次出现,却已联合兵部造了反,问鼎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