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娃吵架(第4/5页)

“……”贺淳灵有些腻烦,面无表情地说道:“行刑的天界使者走后,焦七娘子悉心照顾那如愿成了凡人的彭三郎,终也谅解了他,与他成了眷侣。这桩事还感动了月老,最终月老亲自为他二人系了足线,让他二人得累世牵绵……满意了吧?”

贺淳灵只是瘪了瘪嘴,便被人眼尖看到:“公主不喜欢这出戏么?”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喜欢那劳什子仙君罢了。”贺淳灵如实答她。

“啊?为什么?”一众贵女极为不解。

贺淳灵终于忍不住翻了白眼:“什么强取豪夺?向来只有本姑娘抢人的份,敢抢我,管他神仙恶鬼,看我不薅光他头发送他去念经!”

关瑶已经有些坐不安位了,小声催促裴和渊:“夫君,时辰不早了……”

裴和渊应了声,却冷不丁问关瑶:“娘子觉得这仙君如何?”

关瑶哪料他应了又不走,还与自己讨论起这戏文来,当即支吾半晌说不出句完整话来。

裴和渊斜了斜身子,与她靠得极近:“为夫倒觉得那仙君所行无错。不使尽手段将人固在身边,又怎算至死不渝?”

这话说得诡异,惹关瑶侧目,却见裴和渊貂黑的眼眸定定望着她,神色极为认真,竟不似在说笑。

自己无聊之下写的话本子不仅成了戏曲,还被她夫君给认同了。而本该产生的联想不曾出现,却说了这么几句让人莫名不寒而栗的话,关瑶不由抽了个冷。

“娘子可是身子冻了?”裴和渊包住关瑶的手往胸口放着,眸中又盈满了柔软的关怀。

“不冷,不冷,日头大着呢。”关瑶打着哈哈,又催他道:“夫君快去吧,时辰真的不早了。”

裴和渊握着她的手感受了下温度,确定不是着了寒凉,这才站起身道:“若是冷了,记得围件披衫。”

关瑶囫囵点头,总算是把裴和渊给送走了。

一扭头,却发现贺淳灵不知几时也离了场。

问起湘眉,道是贺淳灵说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便跟着去寻人了。

再看台上,“彭三郎君”正与那“焦七娘子”许着永世之诺,而周边不少贵女则一幅潸然泪下的感动模样。

关瑶一时倘侊,摁住腕间亢急的脉搏,暗骂自己写的什么阴间故事,到头来把自己给吓到了。

片刻后,梨雪阁前。

掩于竹蓠之后的杨莺,正隔着一汪湖水,盯着站在跨廊之中久久未动的白裳郎君,满目痴迷情愫。

还未及巳时,舒云漫卷,煦阳抚照。

湖池之畔,郎君身姿寂寥,如孤筠孑立,清风染上他的衣袂,又使他如披风月烟霞。

不舍地收回目光,杨莺低声与那婢女确认道:“你看过了,这周围确定没有旁的人在?”

“杨姑娘这是不信我们呢?”那婢女极不耐烦:“我们确认过了,裴三郎那小厮与人打招呼,说是去马车上取披风,应当没这么快回来。这周围也有我们的人把守着,连只苍蝇都不会进来,你放心就是了。”

杨莺自是不敢再说什么,喜气盈腮道:“那便麻烦好姐姐了,按咱们方才说的,听我喊了暗号,你便将人群引来,助我成事!”

那婢女睬也不睬她,鼻腔里哼了一声翻个冷眼当应答,便昂着头走了。

香荷嗫嚅道:“奴婢还是觉得太冒险了,小姐当真要这样做么?”她忐忑着再度提醒杨莺道:“上回在绥林寺,这位裴三郎都不曾扶过您……”

杨莺皱眉:“那怎能一样?那时三郎在寺中抄经求符,定是有戒在身,才那般视而不见。”

“可奴婢还是觉得不妥,小姐不如从长计议……”香荷明显极为不赞成。

杨莺不耐地横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妥的?错过这回,恐怕杨绮玉明日便要威逼我嫁给那姓江的!机不容失,我意已决你无需多言!”

香荷无奈,只得噤了声。

杨绮玉心口阵阵急撞,兴奋感顺着腿肚子直往上爬。

寂静之中,有人拍了下巴掌,是示意可以开始的信号。

杨绮玉抚着胸口,扒开身前的竹篱,身子便向前一掼,纵身跃入湖中。

“扑嗵——”

落水声起,杨绮玉上下沉浮着,高声喊道:“救命啊!救命!!!”

尖细婉转,声音虽亢扬,却控制在只这一方地界能听到的高低。

边喊着,杨绮玉便于胡乱挣扎间,离岸上的裴和渊越来越近。

扑腾声近,裴和渊终于侧身向她这边看来。

正当杨绮玉心中狂喜,以为裴和渊要下水来救她时,忽闻另侧响起巨大的落水声。

闻声去望,见得一个头戴儒巾的青年正奋力朝她游来。

“姑娘莫怕,在下来了!”那人高声唤她,声音竟有几分亢奋。

杨莺呆住了,在那人近身之时回神推搡道:“滚开、你、你放开我!”

便在杨莺竭力推开那营救之人时,跨廊中突然呼拉拉涌进一群人,男女皆有。

而为首的,正是麓安。

她目中噙笑望着杨莺,那笑容之中,满是恶意。

这厢意外重重,而仍在演着大戏的戏台子这头,突然被个声音震得沸腾起来。

“杀人啦!快来人啊!有人被杀了!”

观戏的人众开始慌乱,关瑶被湘眉护住,急急跟着人群退开。

退到处檐角时,见了个魂不守舍的,落了单的贺淳灵。

“小灵儿,你方才去哪里了?”关瑶抓住她,生怕她被人流给冲跌了。

一连被问了几回,贺淳灵才如梦初醒般地摇头:“没,没去哪里。”

见她神色不对,关瑶疑惑道:“你身边的人呢?”

“我方才贪玩,把她们支开了。”贺淳灵喃声道。

好好的雅宴出了这样骇人的事,宾客们哪里还敢待,纷纷带着下人离了王府。

而直到回到临昌伯府关瑶才听到传来的风言风语,道是当时被人刺杀的,是王府一位上了年纪的幕僚,也是曾跟着靖王爷上过战场的一位副将。

这会儿,关瑶被裴和渊拿毯子裹在怀中:“可吓到了?”

关瑶确实有些余惊未定,可也没到吓成这样的地步。

她万分无语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毯子,促狭道:“夫君是不是被吓到了,故意来与我取暖的?莫要怕,咱们已经回到府里了。”

裴和渊从善如流道:“那便劳烦娘子,好生暖我一暖了。”

被挠着后腰时,关瑶还以为又要被胡来一通,可裴和渊伏在她身上深吸了几口气后,又起身去了书房,说是有要事处理。

起身一问方知,是席羽来了。

裴和渊这么一去,直到黑了天也没回房。就连晚膳,也是和席羽在书房里头用的,也不知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脚。

关瑶独自在房里闲得慌,晚膳自己用着碗水鸭米丸时,便想起白日里那软软糯糯的小孩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