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正文完结【下】(第2/11页)

被那鬓发戳得颈窝子发痒,裴和渊便伸出闲手替她抚顺了些。中途想起些什么,他眉目微动,凑近问了句:“方才唤孤什么?”

“我哪有说话?”关瑶漫不经心地答着,又拿自己的手和他的对比了下,果然差得有些大。

正想伸回时,关瑶的手被大掌包住。

“你明明有唤孤,好几声。”尚在温存之中,刚自浪尖而下的男人眸光润泽乌黑,嗓音也低得让人耳廓发酥。

关瑶起了坏心,攀着郎君的脖子拉起长音唤道:“太——子——殿——下!”

“不是这句。”裴和渊笃定道。

关瑶颇为无赖:“就是这句。”

裴和渊捏了捏眉尖:“给孤生个孩子罢。”

“不生。”说起这个关瑶便是心梗。很难不想起这人换了另幅脸面后,便一心想要除掉自己腹中胎儿的事。

默默在心里发着闷气,关瑶问他:“殿下喜欢孩子?”

裴和渊想了想:“不算讨厌。”敏锐地察觉怀中人心情不甚开朗,他复又沉吟道:“若是你生的孩子,孤会喜欢。”

才怪,你会想方设法给我堕.|胎。

关瑶如此腹诽着,仍是摇头拒绝了。

“孤是为了你好。”裴和渊开始循循善诱:“太医说了,待你生过孩子,那痛症……便可解了。”

待她生了孩子,再是不想要名分,为了孩子也得听他的安排。

关瑶蒙了下:“什么痛症?”

察觉到有手搭上自己小腹,关瑶凶巴巴地拍掉:“节制些,别乱摸!”

“多心了,孤并无旁的想法,”说着澄清的话,裴和渊的眸中却压着一抹轻佻:“忘了你上回来月事痛成何等模样了?孤给你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也是为了你好。”

关瑶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还有这种说法?”

裴和渊面不改色地点头:“不是想生龙凤胎么?孤问过二姐了,裴氏近祖曾有过双胎的先例。你若怀上孤的孩子,倒还真有可能生出一对龙凤胎来。”

提起裴絮春,关瑶便想起某些事来。她试探着问裴和渊:“近来……罗夫人可有寻殿下?”

“孤还想问你。自打你入宫后,你同二姐可比孤还要亲密些。”裴和渊气定神闲地答,话中似有若无的醋意,也不知是放在哪个字上头。

关瑶失语片刻。

裴絮春确实和她意外投缘,倘若抛去那些她参与或没参与的过往来说,她也乐意和那样的女子相交为友。可事实是,若依着这个世界的原轨走,那么不知在哪一个明天,裴絮春便会连同常太后一道对付他们。

而在此之前,关瑶也不是没有试图提醒裴和渊,可先前这厮本就疑她是细作,加上他又是个极敏锐的人,怕是她提多几回更像挑拨离间或是教唆,反会一不小心令他的疑心加深。

再说二人有了亲密接触之后,又更是经常拌嘴,或说不到几句又被他压着为所欲为。

裴和渊此人,若是不板着脸故作高深的时候,便似那云中仙人摔进麦芽糖堆,学了一身黏人的本领。仿似那春天里的猫儿成了精怪,能整宿都在发|.情。

静了会儿后,关瑶捡起滚到榻上前的话头问:“殿下给常九娘子指了婚,不怕太后发作么?”

裴和渊淡道:“是父皇指的,与孤无关。”

“陛下指的?”关瑶登时瞠大了眸。

因为过于震惊,她的身子都下意识地抬起了些,全然不察自己这姿势拱起了什么,引得裴和渊俯眼去看。

窗外的雪钻进被中,却不是寒酥,而如玉鸾。

态势凌历的喉结轻轻滑动,裴和渊不动声色地挪开眼:“她在皇宫长大,父皇身为长辈,又难得在清醒的时候见她献媚,猜她是到了年纪渴嫁了,便善解人意地给她指了门婚。”

听他说得轻轻巧巧,关瑶飞了个眼儿过去:“我听说她是对着殿下搔首弄姿百般殷勤,怎么指婚的对象反成了旁的郎君?”

“唔……”裴和渊故作深沉地思索片刻,又轻飘飘地吐出句猜测:“许是父皇眼神不好,谁知道呢?”

“噗——”

吭哧一声,关瑶笑得把头抵在他肩上。这男人一本正经逗闷子的时候可真是太令人捧腹了。

裴和渊被她的笑染得耳廓发麻,正是心生绮念之际,忽又听关瑶敛起笑来问了句:“殿下……偶尔会想皇后娘娘么?”

眼皮垂落,眉心起了细微的褶。裴和渊缄默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让她感受到他的掌心有多温热。

关瑶早知他可能不愿回答,可猛地受了下掐,仍是被这转移注意的把戏闹得佯怒道:“登徒子!就你有手是么?”

论起谁对谁的身体更熟悉这件事,显然是关瑶更胜一筹。

报复袭来,裴和渊眸色加深,有意将这理解为不知怠足的暗示。于是旦夕之间,郎君伸手一勾,壁带上的幔幕,便又被放了下来。

一切的嗔骂,都被封缄。

没羞没臊是关瑶自己总陈的词,于裴和渊来说,这个娇滴滴的女子予他欢\|愉,可也给了他另一个心结。

“殿下有烦恼?”某日的朝会之后,席羽单脚支在东宫的坐椅上,拿露骨的目光问裴和渊:“方才殿下走神可不止一次了,岑统领两夫妇可总拿眼问我怎么回事来着?”

被这么一问,裴和渊干脆停下了手中的笔。

世人皆道高处不胜寒,但再是称孤道寡之辈,也有需要倾诉的时候。而对裴和渊来说,他唯能倾诉的,便只有眼前这么个发小了。

两人虽说没有一起光过屁股,可那也是曾经分享过一个地瓜一碗清汤的过命交情。听他取笑两句总好过看别人瞠目结舌,磕巴半天给建议还要看他脸色来,要好得多。

摒却心中的不自在,有挑有拣地,裴和渊将近日来的烦懑徐徐吐了出来。

受颜面作怪,嘴上再说那人不过是毫无名份的宫外女子,心中却是控制不住的想与她发生更多的关联。

越占有,越想进一步占有。自身体,到所有的一切。

在承认自己动心起意之前,他可以把她所有的言行都当作是浅显无用的撩拔伎俩,可撤下故作的挡束后再作回想,又觉得那些是令谁都把持不住的手段。她天生耀目哪哪都吸睛,极易惹人迷恋。

自打有了这样的意识后,甚至连宫里的侍卫多看她一眼,他都大为不悦。

且那种不悦并非单单是心理上的,若非理智足够,他冲动到想要杀掉为她的美貌与魅力而倾倒的人,更想要将她拘在身边,不教旁人觑去半眼。因此,他需要拿什么去困住她,去约束她。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但隐隐知晓这是不正常的,甚至分辨得出这念头已算得上偏执,可他就是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