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3/3页)

“囚犯究竟被你藏在何处?”

“大人为何认定我就是劫匪?命案也好,劫案也好,左右都是死,我认一桩不认一桩,有什么好处?”

离得近了,卫玦才发现,青唯左眼上的斑纹,并非她脸上唯一的异纹,她右眼靠后的位置,还嵌着两颗痣。

不是泪痣,在鬓发与眼角之间,平整,小巧,大概因为皮肤太苍白,所以幽微泛红。

让人想起雨夜里,斗篷劈裂青丝断落却岿然不动的妖魅。

颤抖的手指是骗局,险些糊弄住他。

卫玦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青唯:

“你强辩自己是凶手,若本官能证明不是,只好请你去禁中‘铜窖子’里走一趟了。”

铜窖子里十八般酷刑,尽可以请君品尝。

青唯垂目:“若大人证明民女说谎,听凭大人处置。”

“好。”

卫玦唤来章禄之,压低声音问,“袁文光醒了吗?”

“醒了,眼下正在公堂外的马车里候着。”

“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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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的衙差捡到袁文光的时候,他还剩最后一口气,这案子随后就被玄鹰司给截了。

所以袁文光到底是死是活,除了玄鹰司,没人知道。

只不过,玄鹰司称这桩案子是命案,既是命案,自然有命折在里头,所以都当是死了人。

眼下想想,袁文光在“命案”里是恶人,是受害人,但他在另外一桩劫案里,却是最重要的证人。

这么要紧的证人,玄鹰司自然不可能让他死,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也要把人从阎王手里抢出来。

“你且看看,当日伤你之人,是否就在堂上两人之中?”

袁文光历经身死,身子十分虚弱,被人掺着立在一旁,或许因为伤处疼痛,背脊一直佝偻着。他穿着一身阔大的衣袍,浑身上下减去许多从前的嚣张跋扈劲儿,显得十分瘦弱。

“……回大人,在。”

“是谁?”

“是……是……”袁文光目色惶恐,一副忌惮的样子,却不知道在忌惮什么。

他抬起手,宽大的袖袍笼住手掌,拳头松了又紧,迟疑着不肯指认。

秋光明澄澄照进来,半空里,浮动的尘埃清晰可见,好半晌,一根青白的手指从袖袍里飘出来,落在崔芝芸面前,顿了顿,移开了,移向青唯。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