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难受极了(第2/2页)

马庆仰头,望着清辉如玉的冬月:“洪德城之战过去数年,我如今面目全非,鲜有人识得。既已在环庆,我去寻了邓绾那庶出的儿子邓洵谦出来,手刃那厮,亦总有法子。但如此,终究只是徒逞一时之快。邓洵谦死了,蔡家和邓家必定正好将龌龊事都推到邓家这个庶子身上。”

邵清暗道,他身负血仇,行事仍算得冷静,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邵清瞥了一眼埋有酒坛的地面,对马庆道:“苏轼的次子、苏辙的侄儿,苏迨,留在开封。你此行东去,可计议一番。”

马庆默了默,道:“我到京城后,想见见欢儿。邵郎中,我是夏人俘虏之身,届时必与那些党项贵人一样,被囿于驿馆。你能否,帮我传音于她。”

邵清问:“你,想带她离开吗?”

“不,”马庆道,“即使沉冤得昭,我与她,也无法再续姻缘。我要回西边去,我没有骗你们,我确实已娶了党项女子。”

邵清道:“今早入城,你盯着街市上卖鸠车和磨喝乐泥娃的摊子看。你,做父亲了?”

马庆点头。

这位邵郎中的洞察力确实了得。

但他马庆,也不是木疙瘩。

欢儿的朋友?

寻常朋友,怎会这般急于弄清原委?

姚家宅子易主多年,寻常朋友,随军行到此地,会对这宅子如此熟悉?

寻常朋友,久居千里外的京城,会明敏于庆州口音的“欢儿”二字?

马庆俯下身,将坑边的铁镐揣进怀里,又走了几步,捡起柳叶刀,递还给邵清。

但他心里,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