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失忆总裁前女友(13)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琳琅还在安家试着婚纱, 为明天的婚礼做最后的调整。

来的人是他们早就选好的伴郎, 也是两人的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在曲锦文公司里当经理, 感情还算不错。

“我本来有些事要跟他确认一下,结果发现手机打不通了,是关机。”伴郎俊朗的面容浮现几分困惑。

按照曲锦文严谨的作风,尤其在他人生大事的关头,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正是因为清楚他的为人, 大家才觉得此事太过异常。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琳琅也试着拨打曲锦文的手机,但结果是一样的。

“不如问问他弟弟吧, 或许能知道什么。”有伴娘提议道。

曲初溪倒是接了。

从那头传过来的是震耳欲聋的摇滚电音, 还有一个陌生的欢快男声,“你好, 你哪位?”

“我找曲初溪。”琳琅说。

对方犹豫回了句,“唔, 他现在可能不方便接电话。”

“我是他嫂子, 有很重要的事问他, 麻烦你让他接一下。”

大概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强硬,拿着手机的男生去找主人了。

迷离的酒吧灯光之下, 有人喝得烂醉如泥。

“哥, 别喝了, 找你呢。”

小弟使劲摇了摇曲初溪的肩膀。

他也不明白, 为什么哥哥结婚的前夜,作为弟弟的,居然在酒吧里厮混。不过曲初溪浪荡的富家少爷形象也不是一天两天垒成的,他行事荒唐众人皆知,再多一件也没算什么。

“不接。”他薄红的嘴唇懒懒吐字,“今天老子不高兴,天皇如来的电话都不接。”

“可是,这是你嫂嫂的……”小弟期期艾艾。

曲初溪摇晃的身体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手机。”

“有事?”他的声音格外冷漠。

“你哥哥呢?”岂料对方比他更冷酷更无情,也不问他现在这么晚了为何在酒吧买醉,甚至也不管他的嗓子变得嘶哑难听,直接就用一种怀疑罪犯的口吻逼问他。

曲初溪冷笑,“哥哥?我没有哥哥,我跟他八百年前就决裂了。就这样,再见。”

“等等——”

她的声音有着焦灼与哀求。

“求你,告诉我,他究竟在哪,我现在找不着他了。”

曲初溪不耐烦拨了拨头发,“你有完没完,他死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新郎官,怎么晓得他在想些什么!”

对方被他凶狠的口气给怔住了,久久没开口。

他也沉默了,过了一会,缓缓道,“那我给你找找。”

曲初溪让小弟去要了一杯冰水,然后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下,手腕一翻,直接淋了个透心凉。

酒意被冲散了不少。

他毫不在乎用手指拨开了湿漉漉的发,丢下一张烫金的贵宾卡,“你们先玩,我有事先走了。”

他才刚走出酒吧的旋转门,又一通电话打来了。

“您好,请问是曲先生的家属吗?我们在南山监控这边发现了一辆坠海的车……”

曲初溪立马赶到案发现场。

还有人比他来的更早。

新娘子披着一身雪白婚纱,在混沌的黑暗中美得窒息。她的头上没有戴任何发饰,简洁盘了起来,纤细的颈子仿佛一折就断。

一众亲属围在她的身边不停劝慰。

曲初溪的脚步顿住了,他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看着她。

似有所觉,琳琅回过头来,夜色令他的眉眼愈发显得深邃。

她当即落下泪来。

“嫂嫂。”

曲初溪心头一紧,忍不住走上前来。还没等他反应,琳琅情绪激动,晕倒了,他眼明手快将人拨到自己怀里,手掌托着她的脑袋,免得碰着磕着了。

安母原本对这个连婚礼也不出席的女婿弟弟有怨言的,可是看他对自家女儿的关心不像作伪,又打消了一些怨气。

琳琅被送到了医院静养,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转醒过来。

旁边守着她的是曲初溪,他显然是没合过眼,看样子十分憔悴。

“你醒了?”他第一时间发现琳琅的情况,忙站起身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你饿了吗?还是渴了?”

琳琅摇了摇头,从那发白的嘴唇里吐出来的字眼很轻。

“他……怎么样了?”

曲初溪沉默了,好久才说,“是刹车失灵,撞上了栏杆,掉进海里,现在还没找到人。”他将手覆上琳琅,“你别担心,我哥他会没事的。”

这话一听就是宽慰人的,没有多大的可信度,但对于溺水的人来说,这就是一根能救命的稻草。

其实,在琳琅醒来之前,曲初溪已经从警方那边听到了最新消息,车身严重损毁,就算是人侥幸摔下没死,但落入茫茫大海中,生存的机率也是大幅度降低。

何况,曲锦文并不会游泳。

换句话来说,他的死亡结局已经注定。

曲初溪瞒了琳琅几天,原本是滴水不漏的,琳琅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但还是有来探望的人说漏了嘴,琳琅惊疑不定看向削着苹果的曲初溪。

等人走了,她才彻底爆发开来,“曲初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明明说……”

“我要是说了,你会乖乖听话打点滴配合医生的治疗吗?”曲初溪并不慌张,将苹果切成了整齐的一块块放进水果盘里,插了牙签,递到她面前。

“啪——”

水果盘被愤怒的人推翻了。

“你哥哥现在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情切苹果!”

知晓真相的琳琅有点歇斯底里。

曲初溪定定看她,“那你是觉得,我失去所有理智,冲到警方面前骂他们是一群废物才好?”

她咬了咬唇。

他也没有说什么,弯下腰将苹果捡回盘子里,又去冲洗了一遍。

琳琅半坐在床上,别开脸,不去看他,接着一股沉重的压迫袭来,她被曲初溪紧紧搂在胸口前。

她似乎呆了一下,开始拼命挣扎。

“曲初溪,你干什么,我是你嫂嫂!”

对方却没放手,喃喃地说,“要是哥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是不是到最后只剩我一个人了?”

琳琅推着他胸口的手也犹豫了下来,后来转移到他的背上轻拍。

“不会的,你还有我。”

一个月后,警方依旧一无所获,下海搜寻消耗的人力与物力是极大的,曲初溪代表曲家出面,放弃了委托。

灵堂上,前来哭悼的人很多。

曲初溪头一回换上了黑色的西装,臂挽黑纱,胸前别了一枝白玫瑰。他额前的碎发被拨起来,露出的眉目尚带着十八岁少年人的青稚,老一辈的人暗暗叹道,曲家是要败在一个只会斗鸡遛狗的少爷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