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宠妹狂魔前女友(18)(第2/3页)

温热的眼泪濡湿了她的锁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米八七的男人红着眼眶,难过地蜷着肩膀,小孩般地哭着。

他小时候是最爱哭的,摔一跤也要嚷得全世界知道他的委屈。可渐渐他知道,这没有用,没有人在乎他委不委屈,他们只关心陆家的太子爷优不优秀,值不值得培养跟尊敬。

为了跟初恋结婚,他第一次勇敢地违抗了家族、父亲跟母亲的命令,那么骄傲的,病得一塌糊涂的,站在世界的对立面。

可是还是没有用。

他太年轻了,年轻得贪心,总想着世界和平,事事周全,人人都好。

更年轻得,还没学会如何更好地,爱年轻时的她。

陆慕深失魂落魄回到陆家。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听见声音抬头看了,“有本事离婚,没本事爬起来了?我养你这么多年,还养出一个废物点心来了?”

陆母在一边沏茶,忍不住为儿子说话,“这都是那个女人闹出来的事……”

“输了就是输了,别找那么多的借口。”

陆父没有留情面,冷漠地说,“当初是你说要结婚,不管不顾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真出息啊。现在好了,离婚也不给我商量,你以为这就是两个人过家家的事情吗?你这一冲动,准备好要怎么给外界交代了吗?”

陆慕深往楼梯走去,听见他老子又是一声冷笑。

“孬种。人跑了,就不会再抢回来吗?要死要活的,又没有目标观众,你想谁可怜你?”

他的脚步顿住。

“求您,求您教我,我要……怎么抢?”

他咬字很轻,唯有最后一个“抢”字,弥漫出一股冰冷的血腥。

陆母不禁缩起肩膀,觉得熟悉的儿子突然陌生起来。

“笃笃笃——”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一只手拧开了门把。

裙摆如玉蝶般翩跹而过。

钢笔在纸上沙沙地走动,一行细密的段落后,戛然而止。

一团乌墨自笔尖晕开。

贺语冰收拢视线,神态自若,撕下了一张废纸。室内响着轻薄纸张的撕裂声音,微妙的,气氛愈发安静。他听到她略微急促的呼吸。

“心情好点了?”男人眼皮没抬。

从民政局出来,攥着一个本,哭得一塌糊涂,问她要不要回家也不说,贺语冰干脆把人扔到自己的别墅,先哭个够再说。

她极低嗯了一声,规矩极了。

“等吃完饭,我让小张送你回去。”

烟波般的眸子游离着光,她嗓音柔细,“你……不送我回去吗?”秋日的黄昏为窗户镀上了一层光影,投落到她的裙边,金灿灿地簇着纤细的脚腕。

男人握笔的指尖微顿。

他再度撩开了眼皮,将一份极致的美丽纳入眼底。旗袍盛装的艳色过于招摇,竟压下了周遭的一切色彩。

这件乳白色的绣花旗袍是他挑给新嫁娘的礼物,临水照花的纹路,素净而雅致,并不适合喜庆的婚宴场合,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穿过,因为——实在是太合身了。

旗袍的每一寸的裁剪恰到好处,仿佛是被男人拥在怀里,在耳鬓厮磨之间,亲手丈量了袅娜腰肢的尺寸。可是送出旗袍的人,不是新娘的丈夫,也不是亲密的女伴,而是隔了一层疏离辈分的男性长辈。

“我为什么要送你回去?”男人反问。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菱唇微咬,饱满水润的嫣红压出深痕。

氛围无形变得焦灼。

“刺啦——”

笔锋几欲划破薄薄的纸张。

突然之间,钢笔啪的一声合上帽盖,紧接着是椅子被挪开的咯吱声响。

当男人离开了座椅,高大瘦长的身形瞬间显露,如同初露峥嵘的冰山一角,携着骇人声势,令原本宽阔的空间逼仄起来。

他挂了外套,上身是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衣,隐约显出厚实的肌肉轮廓,扣子没有一枚是绷开翘起的,整整齐齐,扣得严丝合缝,做派严谨而考究。

或许董事长爸爸有重度强迫症。琳琅想道。

他走到琳琅面前,视线也从刚才的平视变成了俯视,迫使她不得不仰起脸与他对话。

“我以为……你会送我回去的。”她慢半拍回应。

“你以为?”男人喉咙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我记得,你之前是很怕我的。怎么了,我就在医院陪了一回床,你就断定我是好人,不怕我了?”

粗砺的指腹近乎轻挑擦过了她的下巴,他含糊着掠过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口红的功课做的不错。”低调复古的唇色,令他想到了瓷器上的胭脂美人,流转着传世的风韵。

品鉴者的散漫似乎让瓷器般美人难以忍受,她无意地后退一步,耳垂上的珍珠晃出粲然的珠光。

贺语冰站着没动,声线略微沙哑,“不是来征服我的吗?退一步是什么意思?”他克制了侵略的目光,即使如此,他的强势依然如影随形,让人无法摆脱。

“我没有!”她慌乱反驳,“我就是来问、问你……”

男人背脊挺拔,如同松柏,口吻却不怎么正直,惯有的淡漠中含着几分低沉,“哭了一场后,又精心打扮出现在我面前,擦着蜜一样甜的口红,只是想让我送你回家?嗯?”

她咬着唇没说话,像是一个做错事等待老师批评的小孩子。

天真的美丽,有人向往,有人却想要摧毁。

贺语冰转了身,轻描淡写地说,“我很忙,没空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如果你是想要欲擒故纵,可以出门左转了。”他用残忍的、不留情面的话,粉碎一个女孩的骄傲与自尊。

更确切的来说,他给她机会。

最后的逃离机会。

他欣赏美丽,却没有收藏古董的习惯,因为古董是死物,它们的珍贵仅在于记录历史一刹那的光耀。对于一心向前的人来说,古董是过去,没有任何的珍藏价值。

然而活物却不同。

收藏家可以亲自拥有她的鲜活生命。

一只手牵住了他的衣角。

“我想……我想求您一件事。”

贺语冰侧过脸,猎人般的幽深瞳孔吓得琳琅再度后退,只是这一次她的腰肢被人捞住了。她双手按着他的胸膛,惊慌失措。

馥郁的香气迷失在黄昏的灿然之中。

贺语冰扶着她的人,手指不紧不慢地摩挲过琳琅颈间的珍珠项链,同她私密耳语,“这项链你是怎么得到的?”

她呆滞了下,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来了。

男人威势极强,她没有犹豫多久,乖乖回答,“是我外祖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