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颐王府01(第2/4页)

“是啊,朕算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容璲轻飘飘地说,身形一错从傅秋锋身边绕开,推门进了刑室。

傅秋锋默默背过了手,仰头回味这句话,半晌才吐了口气,正色跟回刑室。

兰儿将黑衣人写好的供词递给容璲,傅秋锋也凑过去看,他是受雇于公子瑜的杀手不假,但任务是给王府中的太妃下毒,却还小心留了一手,暗中偷听了公子瑜的谈话。

公子瑜留在京城策应的心腹,和北幽主战的大王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熟知北幽情报,他们想抢先以太妃安危为筹码,三王子就无法再拉拢北幽枭王,只要许诺枭王将太妃送回北幽,在意亲姐性命的枭王一定会答应与大王子合作,带兵攻打大奕。

“北幽王爷真这么有情有义?”傅秋锋看了之后不禁半信半疑。

“哼。”容璲攥着信纸拍在桌上,回首凝视精疲力竭的黑衣人,“朕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前提是你真能见到那个心腹,你所谓的‘千相鬼’。”

“臣也从未听过江湖中有这号人物。”傅秋锋沉思,“是追随公子瑜才取的名号吗?”

黑衣人摇头表示不知,兰儿将最末一张纸展给他,道:“写上姓名年龄籍贯,在这里签字画押。”

傅秋锋把黑衣人签完的供词拿过来一看,上官宁,二十二,醴国云川城。

“醴国都城人士?”傅秋锋忍不住皱眉,“姓上官?王族?”

黑衣人连忙晃着毛笔又要了张纸,写道:受累被贬,绝非细作,混口饭吃。

“能不能要上这口饭,就看你的诚意了。”容璲幸灾乐祸,“押进地牢,择日发落。”

傅秋锋和容璲出了地牢,容璲派暗卫先行去探顺福酒楼的位置人手,考证上官宁说的是不是实话,天色已暗,夜幕黑蒙蒙的,积云越来越厚,空气也比傍晚潮闷阴冷,似乎是要下雨了。

“去泰安宫看看太妃吧,林铮应该也在那里。”容璲仰头估摸一下,“还是陪朕坐轿子比较好,免得中途下雨。”

“是。”傅秋锋答应。

他们刚在泰安宫门前落轿时就下起了雨,冯吉在门口喊话通报,傅秋锋从轿子里拿出两把伞,递给容璲一把,容璲攥着伞柄,率先迈进宫门,然后拨拉两下伞骨,转身钻到傅秋锋伞下。

“这把伞坏了。”容璲光明正大地说。

“那您用这个?”傅秋锋试探着把自己的伞移给他。

容璲背着手,用攥在掌心的伞敲敲傅秋锋的腰,不悦道:“难道你想让朕给你打伞吗?”

“不敢,不敢。”傅秋锋讪笑,把伞往容璲那边倾斜了些。

容璲翘翘嘴角,满意地挨上了傅秋锋的肩膀。

泰安宫内燃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熏香气息,傅秋锋一进大殿,不多时就有些发困,他甩甩脑袋运气抵御,低声道:“是安神香吗?”

“御医点的吧。”容璲没什么反应,宫女领两人到了太妃的寝殿,容璲让宫女退下,走到卧房门口,就看见唐邈正和林铮密谋似的窃窃私语。

“老夫大概能确定她中的什么毒了。”林铮坐在床边,端着个滴了血的碟子,压低了声音道,“小朋友去给老夫办件事。”

“您说,小的马上去办。”唐邈搓搓手配合地低头凑到林铮面前。

“那个昏迷不醒的是什么妃子来着?你去她的宫殿,放一瓶血回来。”林铮递过去一个瓷瓶指使。

“好嘞,您稍等。”唐邈收下瓷瓶,左右看看,直奔后窗而去。

林铮抬头瞟向门口:“你们俩,还用老夫请你们进来?”

容璲推门进屋,笑道:“怕打扰了林前辈医治。”

“哼,什么无名小卒都扔给老夫治,老夫干脆去太医院当院长算了。”林铮怨气沸腾地说。

“如果前辈甘愿,朕是乐意之至。”容璲挑眉道。

林铮撇撇嘴:“我怀疑她和你那个妃子中的是同样的毒,皆能令人昏睡不醒,虽不立时致命,但身体在昏迷中逐渐耗弱,死也就是几年的事。”

容璲皱眉:“但陈庭芳是先中了其他毒药,太妃并未中过毒,身体也不错,还有一些外功底子。”

“老夫说过不能解吗?”林铮瞪他一眼,话锋一转,笑道,“只不过要用那个丫头的命来换这个丫头的命,如何?”

容璲沉叹一声:“前辈啊,朕早就不吃你这套了,你不腻吗?”

“啧。”林铮无趣地翻了个白眼,弯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盒抛给他,“给你的新药,涂脸上试试。”

傅秋锋伸手接住药盒,惊喜道:“前辈有解药了?”

“想的容易。”林铮打了个哈欠低声抱怨,“就算好不了也毁不到哪去。”

“前辈费心了。”傅秋锋点头谢过,拉着容璲坐下,准备给他上药。

容璲本想去镜台前看看自己的脸什么样,但傅秋锋像在自己家一样,翻箱倒柜找干净毛巾,拿盆倒水,还扯了块桌布把镜子给罩上,搞得神秘兮兮,他心说等他们走了宫女怕不是以为太妃也中了邪,忍不住道:“等回兰心阁再试也不迟。”

傅秋锋动作麻利的忙活:“还是越早越好。”

容璲支着桌面托腮忍笑,小声调侃:“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傅秋锋把兑好温水的铜盆放到凳子上,洗了毛巾无奈道:“只要能治好您的脸,臣当回太监又何妨。”

容璲别有深意地往他下身扫了一眼,坐直了:“真的?待会儿林前辈真拿你的……嗯哼下药,你也愿意为朕奉献牺牲吗?”

傅秋锋:“……”

傅秋锋脸一红,容璲含笑模糊的话音让他有点不自在,板着表情拿毛巾糊在容璲脸上,严肃道:“那臣当然不愿意。”

正在给太妃施针的林铮回头骂道:“再败坏老夫的名声,小心我真往药里加点料让你们都太监。”

傅秋锋闭了嘴,认真给容璲擦脸,温热的毛巾已经放的很轻,落在那片黑黢黢的伤口上,容璲还是抖了一下,捉住傅秋锋的衣袖,眼波盈盈的凝望他。

“轻点。”容璲朝他眨眼。

“陛下啊,傅公子早就不吃你这套了,你不腻吗?”林铮趁机报复道。

容璲恨恨地磨牙,收回了刻意的撒娇耍性。

傅秋锋放下毛巾,觉得应该给容璲个面子:“陛下,非常可爱,我见犹怜!臣永远吃这套!”

容璲一拍桌子恼羞成怒:“上你的药吧!”

傅秋锋给容璲的伤涂了一层雪白的药膏,走远几步看看,这东西遮瑕能力倒是不错,让容璲的脸颊像重刷了一块儿墙似的,他别开眼神笑了笑,又有点说不出的惋惜难受。

唐邈带着瓶子赶回来的很快,林铮从药箱最底层拿出个小炉子,点上蜡烛放好托盘,把那瓶血倒进去和药粉混在一起烧热,一股腥甜的气味在整间屋中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