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页)

她噔噔噔跑走,很快又回来。

王子昊本以为花啾是去拿杀虫剂,定睛一看,却眼前一黑。

她怎么拿了块抹布回来!

抹布能顶什么用啊!!!

王子昊正崩溃的时候,那只蟑螂从墙上飞了下来,它落在地上,似乎不惮两个白白嫩嫩的人类幼崽,正嚣张地往沙发上爬。王子昊没工夫质疑妹妹,吓得嗷嗷直叫,直接跳了起来。

花啾却凑近蟑螂,小声安慰他:“哥哥不怕,不怕。”

说着她便撑起抹布向大蟑螂猛扑过去。

可蟑螂并没有被她捉住,反而翅膀一扑棱,呼啦啦飞向王子昊,落在他脚上。

王子昊一懵,眼角直接吓出泪花,叫声都结巴了:“啊啊啊虫子要把我吃了!救救救命、我要死啦!!”

“坏虫虫!不准吓唬人!

花啾在他聒噪的哭音中再次逼近。

下一刻,她拿抹布飞速罩住他脚上的蟑螂!

花啾半爬在沙发上,按住抹布,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大蟑螂包起来,捂紧。

她攥起抹布,小奶音微扬:“看吧,不用怕的,没事啦。”

王子昊眼角还带着吓出来的泪珠。

他愣住,结结巴巴地说:“洗脚、我想洗脚……”

此时,被他的大叫声惊动从房里出来看笑话的纪寒年才收敛神容:“来卫生间。”

王子昊委屈地跟去卫生间。

他洗完脚出来,那块抹布和蟑螂已经不见了,花啾正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悠哉愉快,半点看不出大战蟑螂后的疲惫和惊慌失措。

回忆起刚才那一幕……

王子昊感觉自己丢死人了!

他心虚羞恼,没再好意思在妹妹跟前找存在感,而是老老实实地抱着枕头坐在一旁,跟花啾一块煲剧。

纪寒年满意了,继续回卧室开会。

等十点半会议结束,他推门出来,发现电视还开着,两个小家伙却东倒西歪地睡倒在沙发上。

小女儿脸蛋圆润白皙,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睡容静谧。

纪寒年目光一软,把她抱回卧室的大床上,轮到王子昊时,他皱了皱眉,也嫌弃地把他抱过去。

放两个枕头划出三八线,但不够。

纪寒年指间无意识轻叩,目光乱扫,落在衣架挂着的煎蛋包上,手指顿住。

他掏出青铜锅,摆在两个小朋友之间。

纪寒年不知道这口锅是否真能听见自己声音,一本正经叮嘱:“我出趟门,你看好他们。”

顿了顿又说:“别让这臭小子靠近啾啾。”

他刚说完,王子昊的屁股就往宝宝这边撅了一下。

青铜锅冷漠地把他的屁股拍回去。

王子昊嘤咛一声,摸了摸腚,又睡熟过去。

纪寒年:“……”

他放心了,关上门出去,临走时让隔壁工作人员注意房里的动静。

夜幕深沉,拍摄时间已经结束了。

纪寒年独自寻到酒吧,进去时,刚好听见大儿子在唱歌。

纪长一四年前作为唱跳偶像出道,唱歌功底差不到哪儿,他音色低沉微哑,唱情歌像会撩人,底下一大帮小姑娘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脸都红了,全是为他而来。

他撩人不自知,唇角随便勾起一个弧度,下颌在灯光下打出流畅的线条,都能引起轻呼。

姑娘们却克制得紧,不忍出声打断他的歌声。

无论是谁,踏进酒吧第一步,都会被吧台前的歌手夺走目光。他太耀眼了。

纪寒年唇角向下微压,点了瓶酒,怀着莫测的心情在台下听儿子唱歌,顺便录了一截录音发给妻子。

连秋芸还没睡:[呦,你去听儿子唱歌了呀。]

纪寒年:[没事做。]

连秋芸:[撇嘴/.我在直播上看过了。]

纪寒年跟妻子聊了两句,又查看了夜间权限只在自己这边的摄像头,看小女儿睡得安稳,便隐在暗光里淡淡品酒。

凌晨十二点,歌声渐歇,酒吧的客人不舍散去。

只还有一个客人半眯着眼倚在沙发上,关门了还不愿意走。

老板正要赶人,看清脸直接懵了:“纪总……?”

他看清楚确实没错,赶紧冲即将踏出店门的纪长一大喊:“小纪,先别走,你爸喝醉了!”

纪寒年闻言半醉半醒地睁开眼,淡定澄清:“我没醉。”

纪长一过来,扫了眼桌上的酒瓶,轻哧一声:“你还挺能喝,一瓶酒花了我三天的工资。”

老板在旁边看好戏,闻言笑出声。

纪寒年瞥他一眼,起身,挺有派头地掩了下衣领,步子不稳地领头出去,依旧是吩咐的语气。

“回去。”

纪长一撇撇嘴,跟在父亲身后出去。

他没见过父亲喝醉,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需不需要扶,但……应该不用。

纪寒年醉酒的状态跟平时差不多,除了脸色没那么冷,步子稍微不稳,偶尔咕哝一声什么,听不清。

纪长一手插口袋走在后面。

寂静的夜里,他突然听见父亲微醉的声音:“你是不是恨我。”

纪长一顿了一下:“恨你干什么。”

纪寒年:“又是气话。”

纪长一:“说什么醉话。”

“……”

对话进行不下去,放在平时,纪寒年早就对儿子横眉冷眼了,但这会儿他醉了,也没生气,平静地接了话。

“你恨过我。”

纪长一没再否认,耷下眉眼:“讨厌罢了。”

他性格佛系,讨厌过的统共也没多少人,纪寒年曾经获得殊荣排在第一。

纪寒年叹了口气,声音带着酒后的低落,不同于平时的高高在上。

“纪氏是纪家的心血,你是我的孩子。”

“这位置人人趋之若鹜,让你当继承人,并非献祭,也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你。”

“但专制不好,你妈说的对。”

“是我魔怔了。”

星子密布,圆月高照,在地上映出寂静的影子。

纪长一不期然踩上父亲的黑影,缓缓眨了下眼,抿唇又踩了两脚。

他嘴角一扯。

——喝醉了都能避开对不起三个字,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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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寒年路上显得平静,一回家,就倒头闷在沙发上一睡不起。

纪长一嫌弃地扯掉他的外套挂上衣架,猜妹妹睡得熟,就没进去打扰。

他洗漱完也累了,叫不醒父亲,就回自己的房间闷头睡下。

墙上的挂钟咔哒咔哒走着。

纪寒年喝了酒,又穿着衬衫西裤,这一夜睡得始终不踏实,他起来时外面天还黑着,挂钟显示凌晨不到四点。

他虽然醉了,但没断片。

纪寒年喝了杯温水,回想起昨晚追在儿子后面袒露心扉的对话,脸色又青又白,想了半天……干脆假装不记得。

他推门看了一下小女儿。

客厅的光顺着门缝透进去,屋里安安静静的,好像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