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番外(1)(第2/3页)

读到这里,周朔暗戳戳扭过头来,撇撇嘴,“青婵,我如今已经能认得许多字了。”

宋青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害臊在周朔念信的声音里,已经渐渐淡去,她朝着信纸上扬了下巴,示意周朔继续往下念了。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夫君八岁,在做什么呢?我的夫君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来见我啊,我有些不要脸,已经开始期待起你我相见那一日了。】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夫君九岁,一切皆安,正慢慢长大,已经能好好保护好公爹了。我家阿朔,就是最厉害的男人。】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夫君十岁,已有了新的愿望,竭尽全力地想要身边在乎的每一个人,吃饱穿暖,好好过一生。阿朔啊,要是愿望真的能实现的话,不妨大胆一点,许愿日后加官进爵财源广进?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许愿,与宋家青婵,一见钟情。】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夫君今年年十一,又是在慢慢长大的一年呢。那便预祝夫君,不被世俗扰,不因世俗染了真心,愿夫君,永远活的炽热。】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转眼之间,夫君十二了。祝愿夫君,未来顺遂。】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这是第十三年,夫君也十三岁了。阿朔啊,年少的你,真的是因为吃穿才对虎威军有所向往的吗?大军压境,来势汹汹,狼子野心的藩国,岂能放过我们大祁的寸寸河山?阿朔不说,我却也明白,夫君心中有乾坤大气。】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十四岁的夫君,应召入伍,编入虎威军中。小小少年的你啊,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义无反顾地去边陲,护住那一方城墙。阿朔,愿安。】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十五岁的夫君,可还吃得饱穿得暖?听闻边陲到了冬日,比东都还要冷,那就和兄弟们多喝两坛烈酒,胸中浩荡,暖你们志气飞扬。】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十六岁了啊,夫君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但夫君的心里头可没有姑娘,要是有,那也得回岐安府来见了我再说。对了阿朔,多与二狗喝两壶酒吧,你与他,都值得。】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我竟有些不愿夫君过这一十七岁。你在边陲,见的应当是黄沙卷风与金戈铁马,这一年你经历了许多悲哀苦痛,鬼门关外徘徊了一次,却也让你成为更加坚强与顶天立地的男人。我相信,你定然能一人一刀一马,护住身边所有的人,可是,也莫要忘了自己。夫君,愿安,愿安。】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十八岁生辰已至,夫君威名远扬,吓得藩国军队瑟瑟发抖,夫君真真是厉害。旁人只说你是锐不可当的一把刀,可我却知道,这把刀的威名,却是夫君身上每一处致命伤堆起来的。夫君,愿安,愿安。】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夫君十九岁,又和将军一起打赢了几场仗,身上不知又添了几处伤?天寒地冻,伤口不易好,你莫要太大大咧咧了,让阿郅照看着你一些。夫君,愿安,愿安。】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夫君二十岁,应当是吃够了苦吧。我会在想,若是十四岁时的你不曾应征入伍,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我想了一夜,依照你的性子,定然不会有这种假设了。夫君向来是个心怀天地的男人,后来也成了我的天地。夫君,愿安,愿安。】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夫君二十有一。这场仗应当快要打完了吧?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提着一坛酒去找了埋骨黄沙之中的兄弟们?那你要告诉他们,你会带着他们的海清河晏的祈愿,打退藩国,将和平带回大祁;也要同他们说一声多谢,旁人不记得,我们却能记得,大祁今日的和平,是他们用累累尸骨堆出来的。夫君,愿安,愿安。】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夫君二十有二,边陲传来捷报,藩国中了你们的计,狼狈逃窜回去,你们是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边陲城墙不过是一堵石墙罢了,如何能挡得住藩国铁蹄,挡住他们的,是抛头颅洒热血的你与万千士卒,你们,才是大祁的铜墙铁壁。多谢你们的守护,多谢。】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夫君二十有三,今年生辰格外轻快,是在回东都的途中过的。不过我猜,应当没有人会记得你的生辰,你们那群糙老爷们儿,从来不会去计较这些的。回城的路上,风光可好?久违的大祁,可还是你印象中的样子?阿朔,莫要逗留了,快快回来吧,我们要相见了。】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夫君二十有四,回到岐安府。彼时春夏之交,柳枝温柔,你于绝望之中向我伸出手来,你熠熠生光,整个人像是太阳一样炽热又明亮,也将我点亮了。我也看到了那个宽厚、善良的阿朔,我愿为君妻,恩爱两不疑。愿我的阿朔,永远炽热,永远真诚,永远明亮,永远永远。】

【阿朔夫君,见字如面。

夫君二十有五,成亲一年,诸事顺意,我前路无荆棘,后路有支撑,我知晓,是你在替我遮风挡雨,处理一切。阿朔啊,我的夫君,你怎的就这样好。这年,我也有孕,是我和我爱之人的孩子。】

【夫君阿朔二十六生辰安,成亲第二年,你我家庭和睦,年年岁岁正平安长大。愿往后你我,亦能举案齐眉,长相守。】

到这里,便只剩下四封信,是宋青婵这四年间写给他的。

信上写着他们之间琐碎的日常,可周朔看着却觉得满心欢喜,只要是与她在一起,同她一起捕蝶摘果子,都是欢喜之事。

重重信之下,掩藏了一张字迹潦草的信。

匣子见底,露出那张,周朔耳根子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迅雷不及掩耳将那封信压下。

宋青婵眉梢一挑,“阿朔,最后一封是什么信?怎的不念了?”那一封,决计不是她写的,不是她所写,便是周朔写了想要给她的。

周朔红着耳根摇头,“不是什么,你看错了。”

宋青婵可不听这些,轻哼一声,“你若是不念念,我可就亲自走过去拿出来看了啊。”她鼓鼓气,佯装要下床的模样。

帘帐微动,周朔哪里舍得。

他着急忙慌抽出最后一封信来,看着上面的狗爬字,脸上愈发的红,他重重呼吸,心一横,径直念了出来:“青婵,七夕安,收到你第二十七岁生辰来信,我便也想给你回一封。我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就写个我爱你。青婵,我爱你。”

高高大大的男人,硬是被自己一封信给憋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