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宋引玉欲言又止……

宋引玉欲言又止看着瑞王, 还是开了口说:

“你可知,我为何会跑去巫河堤坝。”

这事当初是被齐兆兴瞒得严严实实的,瑞王见到她时也是意外, 后来一想以为是谢临安派她去的。

这会儿听她一说,竟还另有隐情?

宋引玉也不知该拿什么表情面对他, 只说:

“是沈归。”

接着她将遇见沈归的事全都告诉了瑞王, 包括到现在为止, 沈归都不知道他是替了瑞王,所以才被齐兆兴追杀这件事。

瑞王听后当场就愣住了,实在是没想到, 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

想当初他利用沈归改换身份,转移了齐兆兴的注意力。

在落入囹圄时,又阴差阳错因沈归被救。

无论如何,是他欠沈归的人情了。

看着瑞王不断变换地脸色,宋引玉开始琢磨起另一件事。

眼下周怀琅人是出去了,可城门已关,照齐兆兴的做法来看,不杀了他们一干人等,是不会再开城门的。

所以周怀琅再回漳州时, 必须得有人给他开城门,引他进来。

否则大动兵戈真起了大乱子得不偿失, 能智取的还是别用蛮力来的好。

之前宋引玉一心把人送出去没想到那儿去,可方才与瑞王深谈, 她突然想到不若就把瑞王送出府与沈归汇合。

反正沈归身边有他的人, 沈归自己也有人。

这两个人聪明有城府,凑在一起手里又有人,想来事情交到他们二人手上是能成的。

越想宋引玉越觉得这是个方法。

不过这事风险也极大, 出了府衙瑞王便会时时处于危险之中,宋引玉拿不准他会不会同意。

但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她也不会勉强,左右不过另想法子。

“瑞王殿下。”

犹豫再三,宋引玉打断了瑞王的沉思,开口道。

“周将军已经出城,不日就会领兵折返,届时大军在握,可一举拿下齐兆兴一干人等。

只是如今漳州城城门紧闭,齐兆兴手里还有淮安府的兵马,此事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起了兵祸。

百姓才历经旱灾,已经折腾不起了。

所以我想,要是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他们才是好的。”

瑞王闻言立马就听懂了,他正色道:

“夫人想我如何做?”

宋引玉抿抿唇,认真说到:

“我想,你和沈归去替周将军开城门。”

“好。”

瑞王没有犹豫,满口答应了。

他答应地太快,宋引玉反倒是不安了。她皱了皱眉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跟他说:

“你要想清楚,齐兆兴的杀手还在追杀你。”

“无妨,他杀不了我。”

说着瑞王叹了口气,

“与其困在此地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出去做些能做的。”

宋引玉观他说话应是句句出自真心。

不过反过来想想也是,这怎么着都是他家的江山。

大晋皇室只剩下他和皇帝两个人了。瑞王虽然在贵妃的事上糊涂,但大事大非上还是分得清的。

莫名的,以前一想起这人就觉得他面目可憎的,宋引玉这会儿见他比之前要顺眼多了。

她想了想目前的形势又说道:

“齐兆兴盯我们盯得紧,得找个机会把你无声无息送出去才好。”

越没有声息瑞王才越安全。

他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前行事急不得。

此事得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现在整个知府衙门被掌控在手里,各处也都需要看着,特别是那些管事,醉酒醒来发现府衙里变了天,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这一遭过后,纵使齐兆兴夺回了衙门恐怕也会因他们喝酒误事,要了他们的命。

因此看来,反倒是跟着谢大人还有一线生机。

抱着这样的想法,管事们居然诡异地老实了起来。

毕竟齐兆兴到底有多心狠手辣,他身边的人的最是了解。

傍晚时侍画三人也醒了,一出门就见院子里出现了不少生面孔,府中更是有着不同以往的气氛。

侍画是个聪明人,又有眼色,她第一反应就是找到了侍墨,不多时就差不多摸清了形势。

她心惊于宋引玉的身份,转瞬就明白过来,是她们几个的疏忽没把人才看住才有就今日的事。

侍画身份又与那些管事不同,她爹是是县官,是做了多少恶的,齐兆兴一倒她同样逃不了。

可如果齐兆兴赢了,她同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侍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只能回房闭门不出。

她看得明白,所以她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她要不要投诚谢大人去搏得一线生机?

其他几人见她脸色不好,后知后觉也知道处境艰难,便跟着回了房了。

该处理完的事处理得差不多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厨房送来了饭菜,宋引玉本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吃了进去。

饭要吃才有力气,不然怎么能与齐兆兴等人周旋下去。

夜里谢临安身边需要人守夜,宋引玉本想自己一个人守了,但她身体并不如常人康健,肯定受不住。

子鱼和非乐也不同意,最后商量了一番,才定下,她守至亥时,其余的让他们二人来。

有飞虫扑入烛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宋引玉呆呆地看着无知无觉躺在床上的人,像是突然被这声音给惊醒了一般。

她抿了抿唇,倒来水,端着水杯一点一点润湿了他干涩的唇。

她做得很细致,就像她病时,谢临安照顾她那样。

做完这些后,她把杯子顺手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然而等她再抬眼时,却见谢临安的睫羽颤了颤似是想醒过来一般。

宋引玉一怔,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直到她真的看见那双瑰丽的眸子里溢满了温柔却印出了她的身影。

宋引玉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倾身靠近他:

“夫君。”

话一出声音哽咽了。

“窈奴,莫哭。”

谢临安苍白的脸上染上了几分心疼,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仍想抬手碰碰她,为她擦掉眼泪。

宋引玉握住他的手,而自己早已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泪流满脸。

她扬起声音冲外面喊人去叫大夫。

“莫怕,我没事。”

谢临安从未见过小姑娘哭成这样,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道。

宋引玉自己也从来没哭得这么惨过,她吸吸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泪,露出个挤出个笑来,说:

“我不哭,我不怕,我是高兴,我是喜极而泣。”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互相安慰着对方。

嘴里说着不怕,但其实宋引玉是怕的。

只要一念及他中毒时的模样她就怕,觉得恐慌。

她害怕他出事,害怕往后身边再也没这个人了。

强烈的恐惧摄住她的心神,让她甚至不敢再往下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