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别动。”

萧倦缓缓拉长尾音,有点低哑,有点性感,仿佛暴风雨即将席卷大地前的窒息,暗自蕴含着磁性与魅惑。

“我不动......我不动......”

许岁辞将你快一点几个字磨碎在喉头,极力抑制双腿的颤抖与内心惶恐。

不过是画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小心翼翼地做着心里建设,连眼尾开始泛红都不自知。

对方的眼神在吃人。

许岁辞第一次惊觉人的眼神居然能做到任何事。

可以像灵动的手指,可以像湿濡的舌尖,还可以像很多剖开人体的东西......

索性闭上眼睛,不再与萧倦进行任何范围内的视线交集。

他咬着可怜的嘴唇,闭紧轻轻的呼吸,双手紧攥指尖泛白。

他不再叫了。

萧倦确实如许岁辞所感受到的一般,此刻狭长的黑眸底闪烁斑斓,尤其看到对方可爱圆巧的小脚趾,每一根都在蜷缩用力,令原本就脆生生的指端染起薄薄的羞红,足踵高高抬起,而膝盖对夹,微微分开的小腿骨肉匀细,紧绷的肌肉线条流畅如画。

他刚才着笔画的那一条黑色的刚劲有力的长线,贴着雪白的腿一直延伸去了神秘之地,仿佛一条悍蛇寻找到赖以栖息的巢穴,不停地扭动黑色的鳞甲。

一切都令人亢奋到头皮爆炸。

萧倦此刻并没有多少心存怜惜,甚至目光阴沉凌厉,满心满眼盯着雪白与黑线的交错。

内心暗涌着不为人知的阴暗与扭曲,还想让那个谁被弄得更脏一点。

手里的平头笔再次沾了足够的颜料,一把扯开对方紧阖的膝盖,粗鲁地添加了第二笔,第三笔。

那一根根黑色的线逐渐在许岁辞的腿上生长蜿蜒,如同抽出新枝芽的兰草,于纤尘不染的雪白上开出了乌黑的花柱,汲取了肌肤的热度后,不断滋生出粉红色的春趣。

不,是许岁辞整个人呈现出异常诱人的粉红色。

他的肌肤是粉的。

他的灵魂颜色是粉的。

全部都是萧倦最喜欢的颜色。

萧倦的眼神已然坠落黑暗到了低谷,混沌到看不清的深渊里灼烧着熊熊的欲念,大手强行摁住许岁辞纤细的腰,不令他在躲避中碰坏了尚未干燥的颜料。

紧绷在肢体间的松紧服似乎在缩小,当许岁辞发现其实是他自己在膨胀时,人已经被控制在萧倦的掌心一动不能动。

无数条黑暗的线条往他的血肉里钻,令他痛苦,令他着迷,令他羞怯到浑身每一根血管都在燃烧。

萧倦的画笔在他娇嫩的肌肤处处留下了残忍的触感,任他每一次紧闭双眼时,都会更清晰地感受到水貂毛羞耻得扎向自己腿肌的内侧。

“不......不行了......”

小狼狗突然再也凶悍不起来,伪装的强硬如同被刺破的外壳,粉碎后露出柔软的内在。

许岁辞反抗不过萧倦的钳制,没出息地抽抽鼻子,清亮的眼睛渗透出委屈的神采,眼圈的绯红在翩翩起舞的睫毛下晕出一层湿润。

萧倦顿笔,露出些坏坏的笑意,他看到了小狼狗满身贴的红色的‘X’微微翘起,诉说着身体主人的敏.感与难耐,以笔杆戳了戳其中一个,似是而非地轻笑一声。

“其实你也挺喜欢被涂上颜色的感觉。”

起码身体是最诚实的叛徒。

话音刚落,只见许岁辞眼角滚出一串泪花。

如同鞭子轻轻徐徐地抽打在萧倦的心头。

“你......你怎么哭了?”

他从不关心任何人,甚至可以说从不关心任何生命的死活。

偷偷气到流泪的某个人,突然就像一只瑟缩的小奶狗,可怜兮兮地躺在天鹅绒床上,水渌渌的眼眸潮湿得犹如溺人的海。

叫他突然就不能再继续画下去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为止。”

萧倦也从没伺候过谁。

家里的佣人都不在,亲自端来一盆温热的水,替许岁辞拧了一个毛巾,递给他道:“你擦还是我擦?”

“不要你假好心!”

许岁辞的手指与萧倦的手掌碰触的一刹那,令他分外生气,尤其联想到某一个红色的“X”还在叫嚣着。

肯定叫姓萧的全部看去了,变态。

许岁辞推开他,弯腰捂紧腹部从床上一滚,哪知两条腿都没有了气力,软绵绵的摊在地上,急得像烤熟的苹果,散发出醉人的苏甜。

魔鬼把我的力量都吸走啦!

萧倦竟懒散地勾了勾嘴角,双臂一展将人抱回床上,对重新充满戒备的许岁辞轻声安抚道,“我只想在你身上寻找画画的灵感而已。”

言下之意分外含蓄。

我除了画画,对你没别的意思,想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许岁辞依旧不太信任他。

姓萧的作画手法太色.气了,连他这种一本正经的孩子都会忍不住起反应。

萧倦安静地用湿毛巾擦去了腿上那几条线,心底是惋惜的,倒是许岁辞充满警戒的神情又分外有趣。

萧倦清理干净手指间的乌黑,第一次温柔地抚摸许岁辞的头发。

“我看你的腿里.....”

画家的眼神能洞悉一切。

“可能还走不了路,况且外面的雨有点大,不然就这张床上睡一晚,明早再走。”

许岁辞一直捂着腹部,虽然肌肤是清爽了,笔刷残留的热感还在体内焚烧,尤其萧倦擦腿的时候。

他的手指真的异常温柔,仿佛神灵在摩挲着画纸,不带一丝暧昧。

可自己还是起不来。

他脏了。

“没关系,我坐一会儿就能走。”

萧倦被他的倔强逗笑了,“你怕什么,你身上装了那么多针。”

故意将双臂支撑向床面,愈来愈靠近的身躯压向猝不及防的某人,吓得许岁辞重新躺回床上,深深陷入松软的黑绒中央,羞怯的眼神如媚如斯,自带着酥软的提防。

“难道我还能饥不择食,吃了自己的模特不成?”

萧倦最终从他的身侧取回弄脏的毛巾,一投手丢进水盆,散淡笑着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就听许岁辞咆哮道,“我就是坐一会儿,十分钟后我就走!鬼才要待在这个地方!”

......

许岁辞睡得香甜,松软的天鹅绒床有种神奇的魔力,他的头就是随便放在上面靠一下下而已,眼睛就顺利闭上了。

等警觉想起自己睡在变态的家里。

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再感觉到手背竟凉飕飕的,甚至有点痒痒的。

睁开眼睛,萧倦魅力非凡的五官放大在眼前,他的睫毛极长极密,低垂时在饱满的卧蚕落下一片阴翳,俊挺的鼻梁下,秾红的嘴唇微微吹拂着软气,不疾不徐,如对珍宝一般精心。

他的手掌宽厚优雅,借助着晨光的稀弱朦胧,用最细的画笔在许岁辞的手背上精心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