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分熟(二更) 要不我去追追看……

网红的甜品店门口排起了队伍, 薛与梵说她想吃。

他没二话,说行,就跟着她一起排队了。

商场里的暖气很足, 他头发很快就全干了。两个人的餐品摆在一个托盘里, 周行叙请的客,周行叙端的托盘。

空位置在角落,旁边还有一根似假似真的绿色装饰植物。

薛与梵用勺子挖了一大勺芋泥, 淡紫色的芋泥浸在白色的热牛乳里,味蕾满足。相反对面的人只是点了杯果茶和最不甜的提拉米苏。

他说他是去旁边的游泳馆游泳的,因为游泳馆的停车场在维修,所以他把车停在了商场楼下。

“你还会游泳?”

“我以前小学的时候被选去过游泳队。”周行叙喝了口果茶, 觉得有些甜了。

他们两个都是首府人, 论起游泳的天赋实在是不比南方水乡的人。薛与梵就是一个旱鸭子,复习班常去,兴趣班也不少,就是从来没去过游泳馆。

周行叙用吸管搅了搅玻璃杯里的果茶,又喝了一口,反问薛与梵:“很意外?”

“有那么一点。”薛与梵品着嘴巴里的芋泥香糯的口感,嘴巴上说着一点, 但语气和表情都让周行叙觉得何止一点。

他拿着餐叉,挖着一块提拉米苏, 指尖不小心蹭到了奶油, 他说游泳都是小学的事情了:“现在就锻炼身体而已。”

薛与梵出门的时候没带包,所以身上也没有纸巾。钱和力都是对面的人出的, 她放下勺子起身去柜台拿纸巾。

纸巾上四四方方,上面印着店名和LOGO。

晃着一小叠纸巾朝着角落走过去,他低着头, 吸管抵着唇边,正在试图让味蕾习惯果茶的甜味。

低头的动作露出脖子后的皮肤,从卫衣的领口看过去,能隐隐看见那半个‘光环海豚’的纹身。

周行叙感觉到了有个人停在旁边,抬头对上之薛与梵的视线,问她怎么了。他突然福至心灵似得用没有沾到奶油的手摸了摸后颈,大概知道薛与梵在看他后颈上的纹身。

薛与梵把纸巾递给他,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落座,拿起勺子搅动着甜品里的芋泥:“没事。”

周行叙用薛与梵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指尖的奶油,垂着眼眸,认认真真的把手都擦了一下:“海豚是因为以前会游泳,去了游泳队。加光环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再继续训练游泳了。”

薛与梵慢条斯理的吃着牛乳芋泥,听见周行叙的解释,半开玩笑的问:“这个原因不会姓周吧?”

“是我哥。”周行叙没打算隐瞒。

薛与梵是一眼定生死的人,有好感的人一开始就会带着友好的滤镜,对第一眼就没有好感的人,能不甩臭脸就是她有礼貌了。

但她总觉得自己太双标了,周景扬说周行叙坏话,即便那时候不了解他,都觉得周景扬在瞎说。可是每次听周行叙说起那些她没有亲眼见到的父母区别对待,她都会相信。

周行叙家有个游泳池,但已经干了十年出头了。

那时候他进了游泳队,爸爸很反对,觉得大儿子身体不行,得让小儿子走商管这条路。霍慧文当时没有反对意见,她一门心思,一肚子牵挂全在又病发的大儿子身上。

就这样他带着一半的不支持和一半的不在意继续练着游泳。

他喜欢家里那个游泳池,虽然不符合场馆的那种标准,但是被水包裹着的感觉周行叙很喜欢。

直到周景扬差点溺死在那个游泳池里,一直到现在,家里那个游泳池都没有在注过水,上面的封板也没有拆掉。

那天霍慧文抱着被救上来的周景扬崩溃的大哭着,周行叙就站在旁边看着周景扬躺在霍慧文怀里一动不动。

后来他也站在游泳池旁边,看着里面的水被抽干了,一个个工人将游泳池封了起来。霍慧文站在他旁边,搂着他的肩膀,说起大儿子之前惊险的一幕:“不要练游泳了,太危险了。”

全身的力量仿佛和游泳池里的水一起被抽干了,他扭头看向霍慧文,看着母亲满脸的担忧。

视线在往那边看,是周景扬,他附和着母亲的话:“是的啊,阿叙。我已经这样了,你要出什么事情,妈妈和爸爸该怎么办?你不要再练游泳了。”

他看着妈妈和哥哥,他想说,哥哥他没有腿抽筋,没有摔倒。

六年级的周景扬一米五还往上却差点淹死在一米二的池子里,怎么可能呢?

周行叙张了张嘴,却讲不出一个字。

…………

周行叙手里的果茶已经过了最佳口感的饮用时间了,他向来吃什么都一般,小时候他爱吃什么,周景扬就也要吃什么,渐渐地周行叙就变得对任何吃的都胃口一般了。

他没再继续吃,靠在椅子上看着薛与梵胃口很不错的把一碗芋泥牛乳吃掉了,脸颊微鼓,她吃东西总喜欢东看看西看看,好像心不在焉,却吃得比谁都认真。

望着她。

看她头发从肩头落下,看她在餐厅仿自然光线的灯照下五官明艳,看她这样坐在自己面前展示给他不曾展示给周景扬看过的好态度。

羡慕嫉妒,争抢竞争,这是一直以来人类基因里根深蒂固的不变。它们可以独占一个人,也可以和一个人的美德和平相处。

周行叙承认自己是个俗人,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在薛与梵身上尝到了易得的满足感和看似爱情却不是爱情的幸福感。它们重建起了他的感情观,并占山为王。

周行叙将后背从椅背上移开,身高摆在那里,人手长腿也长,手臂轻而易举伸到薛与梵耳边,帮她因为吃东西垂到前面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上楼的时候我好像看见旁边有一家饰品店,我去帮你买根发绳吧。”

女生不爱问句,他没用问句。

薛与梵快吃好了:“不用。”

他就说:“回家吗?回家的话我送你。”

四点半,干着工薪阶层最爱的朝九晚五的员工都还没有下班,冬日的太阳再早落下此刻天空也还亮着,他们在薛与梵家门口分开了。

薛与梵突然想到一件事又让他等一会儿,自己上楼把周行叙的围巾拿给了他:“我后来送去干洗店洗过了。”

薛与梵把围巾还给了他,站在家门口朝他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和周行叙分开后,今天爸妈都因为工作回来的特别晚。向卉给女儿带了夜宵,闻见香味的薛与梵光着脚就从房间跑了出来。

薛与梵站在厨房,看着向卉把打包的夜宵装重新倒在锅里加工一下。

望着油烟漫起的白雾之中向卉的背影,薛与梵说了句向卉觉得没头没尾的话:“妈,真好。还好你就我一个女儿。”

向卉没听明白:“怎么了?”

“我有个认识的人,他爸妈可偏心了,就对他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