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分甜 空挡与空驶

薛与梵现在身上没力气, 鲤鱼打挺不行,但是‘垂死病中惊坐起’还是可以表演一下:“可以可以。”

周行叙把汤碗递给她,转身去拿了一个折叠的电脑桌, 放在床上, 再把汤碗搁在电脑桌上。

面是很普通的挂面,面上铺着两根青菜,两个荷包蛋和两块午餐肉。薛与梵套上自己的衣服, 坐在床上吃东西。

他转身去衣柜里找床单,薛与梵左右开弓,一手筷子一手勺子,捞起面, 吹了吹。

看周行叙在找床单, 以为是他实在是太洁癖,面还没有送进口,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爸妈一样能接受别人在自己床上吃东西。

“你要实在接受不了,我还是下楼去吃吧。”

周行叙疑惑的从开着的衣柜门后,后仰身子看她:“不是。”

薛与梵还是没开吃:“那你换什么床单?”

说完,他眉毛一抬,笑:“湿掉了, 你没发现?”

“咳。”薛与梵想到了他那时候那句‘尺树寸泓’,真是流氓有了墨水夸起人来, 下|流又风|流。

找完床上四件套, 他随手丢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坐姿懒散的埋在懒人沙发里。耳边是薛与梵吃面的声音, 她是个适合做吃播的人,吃什么都津津有味的样子。

之前嘴上说着不吃,现下一碗面, 连汤都没有了。

等她吃完,周行叙起身准备收碗筷,她倒是勤快了,说她下楼洗澡正好拿下去。

趁着薛与梵去洗澡,周行叙把床上的四件套换了,他也不算多会做家务的一个人,换起来算不上得心应手,但也有模有样。

换下来的被套塞进洗衣机里,靠着厨房的卫生间里传来水声,周行叙走进厨房,看见她把刚才那个碗给洗了,反扣在沥水架上。

再上楼,手机里躺着app推送的垃圾短信。微信里几条私聊都被公众号的信息压在了下面,他有些强迫症,喜欢把软件上所有的红点都点掉。

乐队群里他们在聊天,周行叙点进去往上翻了几条,唐洋发了翟稼渝举铁的照片,说翟稼渝运动会报名投掷铅球了。

群里的人瞬间变成捧场的邻里亲戚,呼喊着到时候一定去捧个场。周行叙唱了个反调,说不去。

翟稼渝问他为什么不来。

像个怨妇质问抛家弃子的男人。

周行叙没给他留面子,打字回复。

【周行叙】:我以为你大一那年见义勇为却被抓的时候已经大彻大悟,这辈子要远离任何投掷类运动了。

发完消息,周行叙听见楼下卫生间传来开门声,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声。

将手机丢在一旁,准备看看她怎么了的时候。

“周行叙……”她开了一条门缝,站在卫生间里面喊他:“那个,可不可以借我一件衣服穿穿,我上衣有股味道。”

周行叙从衣柜拿了件短袖,想了想又拿了条还装着盒没穿过的贴身衣服下去了。

薛与梵从门缝里伸手全部接过去了,也没看。

等展开衣服,看清了那条四四方方的东西后,周行叙站在门外听见了里面剧烈的咳嗽声。

他解释:“我妈当时给我买的,买小了,我没穿过。”

听着外面的解释,薛与梵感觉人裂开了。

他又说:“你要是想挂空档,空驶发车,我也没意见。”

薛与梵觉得自己人没了。

套上衣服,扭扭捏捏的从浴室出来,没想到周行叙端着水杯站在门口等她。

也没有藏着掖着,视线往下飘被薛与梵看见了,她下意识的扯了扯短袖下摆。走了两步看人还站在原地,她踩在楼梯上,狐疑了一下。

周行叙手搭在开关上:“我关灯,你先上去。”

薛与梵掩着短袖下摆麻溜地往楼上跑,刚到二楼,楼下一暗。

薛与梵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等看他一步步走上楼,走到了床边,薛与梵感觉很奇怪,没有情人之间的坦然自若,没有男女朋友之间恩爱直接。

两个人各占据着床的一半,薛与梵拿着手机,但也不知道要玩些什么,把一个个软件点开,再关掉,再点开。

他那边倒是挺忙,手机一直在响。薛与梵反反复复开关了软件几遍之后,他不知道是和谁聊天挺开心,嘴角就没有下去过。

“这么开心?”薛与梵只是好奇,但说出口又觉得他们这关系,不应该好奇聊天内容的。

不过周行叙解释了。

说是乐队的键盘手,一个叫翟稼渝的男生这次运动会要去投铅球,非要他们去捧场。

“然后呢?”薛与梵等着下文。

周行叙笑,把手机递给她看:“他大一的时候有一次见义勇为,碰上一个小偷偷东西,正好附近有警察也在追,他看着那小偷跑得挺快,怕警察追不上就把手上的篮球丢过去,想帮忙。结果……砸中警察了,最后被当做小偷同伙以及袭警给拎去派出所喝茶了。”

“真的?”

周行叙:“我以为有这件事之后他已经放弃了这种投掷类的运动。”

不过说到了运动会,薛与梵问他参加了什么。

周行叙接过薛与梵递回来的手机,在群里说了句‘睡了’之后就退了出来:“什么都没有参加。”

“我也是。”薛与梵叹了口气:“你说青春活力的大学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荒废的度过?”

周行叙持相反意见:“我觉得不旷课不挂科,已经是常人所不及的大学完成度了。”

薛与梵就这么被他说服了,甚至觉得很有道理。

舞动青春那是广播体操,她现在没有青春了,只有到了结婚的法定年龄却还是单身一个。上不成下不就,毕业就失业,二十多岁的老年人。

“你明天几点的课?”

“啊?”薛与梵颓废着,被他这么突然一问,一时间想不起来了,翻了一下课表才说:“我下午的课。”

“我九点半的课。”周行叙想说,她如果起不了可以睡到自然醒之后下午上课了再去学校,也可以九点和他一起出门。

薛与梵:“我和你一起走。”

“行。”周行叙看了眼手机电量,问她要不要充电,得到薛与梵否定的答案后,他把手机熄屏,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一个人住习惯了,习惯了放下手机就伸手去关灯,结果关了灯之后看见薛与梵手机屏幕亮起的光。

周行叙:“不睡吗?”

“睡不着。”

“认床?”

倒也不是,薛与梵只是吃太饱了,但是这个答案也不想告诉他。

他又重新伸手把灯打开了,防止关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薛与梵抬头看着突然又亮起的灯,再扭头看向旁边的人,他曲着手臂,枕在自己胳膊上,短袖将手臂上的纹身完全展露在薛与梵面前。

她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周行叙把自己胳膊伸过去,给薛与梵正大光明研究下面小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