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页)

“大公子是什么人物,哪里是你能高攀上的。”

老子娘一路走,一路絮叨,苏枝儿大概听明白了。

原身活成这样,也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她老子娘的家庭教育吧。

“你知道这次荷花宴上会来多少达官显贵吗?我可是听说连那位太子爷都要过来!”

太子爷是什么概念呢?大概就是总统他儿子吧。

她这老子娘也真是异想天开,居然想让她的丫鬟女儿,一个奴籍女婢去勾搭太子爷。

好吧,这是在小说里,反派总是显得智商不足。

“你看看,我连药都给你买好了。”老子娘关上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一脸的遗憾。

药?什么药?不会是……那种药吧!

苏枝儿冷不丁想起她的结局,就是在荷花宴上勾引太子,然后被做成了人皮灯笼。

不是吧!!!幸亏她干了一篮子苹果,不然就要被剥皮了!感谢贪嘴,救我狗命。

“你说说,现在你这张脸还能干什么?”老子娘嫌弃的上下打量苏枝儿,突然话锋一转,“其实这药吃了后神志不清,看不清脸也没关系,关了灯嘛,女人都一样。”

苏枝儿:……我感谢您八辈子祖宗。

哦,不对,现在也是她祖宗了。我感谢我八辈子祖宗。

“娘,我想通了。”苏枝儿一把握住她娘的手,“我想嫁个老实人。”

对不起老实人。

“你说什么?”王氏没听清楚。

苏枝儿解释道:“娘,我想通了,您替我找一个小厮嫁了吧。不用大富大贵,只要人好,能吃饱饭就行。”

苏枝儿知道,她被郑濂看上了,郑濂此人虽然喜好美人,但从来不碰有夫之妇。虽然苏枝儿还想多当几年单身贵族,但形势比人强,她现在只能选择早早嫁人,避开这只腹黑男二。

她不知道郑濂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她,按照原剧情,这位男二为了女主可没少干缺德事。

“枝儿,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人为难你?”王氏一脸的不可置信,显然是不相信自己利欲熏心,一心攀附富贵的女儿突然变身高洁靓女,要走寻常路了。

“我,累了。”苏枝儿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只觉坑坑洼洼仿佛月球表面。

王氏却因为苏枝儿的这三个字和这张月球表面的脸联想到一串溜的阴谋诡计,猛地一下抱住苏枝儿大哭起来,“都怪你爹死的早,娘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谁都欺负咱们娘俩。”

“你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娘知道,你都是为了争口气。枝儿呀,你过得太苦了,娘也是不忍心,可每每劝你都不听,如今你能想开,娘很高兴。”

苏枝儿望着王氏哭红的眼,心尖霍然一疼。

她想,疼的是苏枝儿,不是她。原来苏枝儿变成这样,是因为小时受到太多欺辱和白眼,所以才会一心想着要出人头地的吗?

她嫉妒女主也是因为女主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虽坏,但也可怜。

“嗯,娘,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你的。”代替苏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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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心善,念着苏枝儿,让赵嬷嬷替她请了承恩侯府的医士来看。

那医士给苏枝儿包了药,让她每日煎服吃两次,还有外敷的粉末,用水和了糊在脸上。

其实苏枝儿不止是脸,身上也是大片大片的红疙瘩。

晚间,她褪了衣衫,只剩下小衣,让王氏将外敷的灰色粉末混了水抹在身上,那粉末干涸之后窸窸窣窣往下掉。

虽然麻烦,但效果不错。

翌日清醒,苏枝儿身上的红疙瘩消退下去一些,虽然依旧很严重,但起码在好转。

我大中医,永远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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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在屋子里一天,苏枝儿有点受不住了,主要是王氏做的东西太难吃了。

苏枝儿万分想念老太太的小厨房。

“枝儿呀,今日是荷花宴,娘当值,你自个儿待在屋子里头别乱跑。”

“哦。”苏枝儿答应了,等王氏一走,立刻揣着自己的小私库绕去老太太的小厨房里头打牙祭。

今日荷花宴,老太太不在院子里,就连瑶雪一等大丫鬟都去了宴上伺候。整个院子里只剩下几个小丫鬟,还有看管小厨房的嬷嬷。

嬷嬷与苏枝儿相熟,跟她的银子更熟。

“这脸还没好?”嬷嬷低头瞧她。

苏枝儿用面纱蒙了脸,生恐大半夜的把人吓到。

“唔,”她含糊应一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就在小厨房里头看开了。

那嬷嬷笑了,“要吃什么?”

苏枝儿想了想,问,“嬷嬷你会烧烤吗?”

嬷嬷:……这小妮子这段时间惯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折腾她这把老骨头。

嬷嬷把厨房留给了苏枝儿,自己去补觉了。

苏枝儿:……行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苏枝儿当然不会这么大胆的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头烧烤,她拿了必备的调料和新鲜蔬果肉食,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

这个地方是苏枝儿最近在承恩侯府内找到的非常偏僻的一块地皮,从上面杂草丛生的程度上来说,起码已经几个月没有人来过了。

苏枝儿熟练的架起烧烤架,开始烧烤。

所谓的烧烤架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炉子而已,里面放了碳火,上面置了个镂空的铁架子,就变成了烧烤架。

夏夜,烧烤,啤酒……没有啤酒。

一点都不完美。

苏枝儿想了想,起身出了小天地去拿酒。

有时候人类的口腹之欲就是这么让人无法理解,就是现在,非常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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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府大宴正盛,各处都很忙,苏枝儿本来想走近路,却不想忘记了自己并非原装货这件重要的事

她,又,迷,路,了!

大家都在前头帮忙,这里鲜少有人,苏枝儿左右转转,突然看到前面好像站着一个人。

穿了件素净的白衣,卷曲的黑发披散到腰间,背对着她立在房廊中,头顶是一盏新制的红纱笼灯,飘出氤氲光色,照亮一角。

苏枝儿略走近一些,看到那人脚边凝聚着的一滩血。

那滩血大概有两个巴掌那么大,蔓延在两脚之间。

那人低着头,依旧有血珠子不停地砸在那滩血上面。

受伤了?

苏枝儿绕过去,走到那人侧边,先是注意到他极瘦的身躯,再看到他掩在黑发之下那极白的肌肤。殷红的血顺着他的鼻子往下淌,滴滴答答,一小部分浸入雪白的衣襟,一大部分砸在地上。

那是一个少年,青丝遮了半边脸,面庞笼在暗色里,虽如此,但依旧能看到他俊秀立体的五官。

他睁着眼,细长的眼睫往上翘,视线盯着那滩血,一动不动,像是吓傻了。

有夏风起,吹起少年身上轻薄的衫子,那宽大的袖摆下,少年胳膊细瘦,上面遍布青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