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第4/5页)

既然要转移,宁振强便干得彻底,他的手段颇多,赚钱方式也不像之前一样,遵守着国人处处给人退路的想法,干净利落,杀伐果断。

之前宁知星在同二叔打电话的时候,曾经聊到过自己未来的实验方向,宁知星当时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大方向的物理和对光刻机的研究比较有未来,宁振强之前挑选实验室的时候,备选清单上便安排上了这几个方向的实验室。

只是吧,从前他还在担心小侄女的实验室放不下或是买重了,得,这回担心都不带担心,他一口气挑了三,直接以一个国外科学家的名义买下,偷渡出国,将这些仪器漂洋过海送回了国,现在便成了宁知星实验室的仪器,这会如果何所长进实验室,便会更惊讶,因为那里还装着不少还没空分类整理的实验仪器。

宁知星刚刚所指的资源,其实不是别的,就是钱,不过那数字听着有些吓人,她怕何所长听了心脏不舒服——这点她老有经验了,上回许教授和陈教授听到报价在她面前表演了西子捧心,一人立刻就是一颗救心丹下肚。

二叔人现在已经转移到了其他的亲华夏国家,他说要把资产运作完再回国,有些公司股份他打算转手代持,在知道宁知星身边已经摸进了间谍后,二叔便立刻启程了,估计这一两周就能回家,宁知星便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二叔在外的时候她有多担心。

她顶多是在演一出学霸文。

可二叔那已经演到了什么《跨世纪》、《商海大亨》、《情报局》了……宁知星听得目瞪口呆,倒是宁知中,还特地让宁知星帮忙记录下来,说是自己这便能有源源不断的素材了。

在看到仪器后,何所长便更急切了,他看见了先进的仪器、优秀的人才、科学的环境,现在他只好奇,之前许教授勾引他上钩的方案的完整版本。

没一会,何所长便瞧见了。

他着迷地贴近白板,白板上的字迹很清楚,每一项下面都用磁铁贴上了对应的文章。

“物镜瑕疵率降低方案:光路畸变的补偿思路、更适应新光刻机的光刻胶,配比和设计、高折射率浸没式投影光刻技术、全新的高功率光源,通过新的光机方案解决……”

写的时候有几分随意,还稍稍涂改调整过,可整体的思路随着后续的备注已经逐步被往下拓展补充完整。

何所长和剩下的其他教授已经粘在白板旁边走不开了,哪怕宁知星和老教授们无奈地推了椅子过来,他们也没有半点坐下的想法。

艰难地从这些明显已经开始研究的方案收回视线,何所长回过头时,宁知星和两位教授已经旁若无人地坐在了实验室的尾端开始讨论。

他们的声音不大,之前何所长全神贯注地在看材料,还真没发觉他们已经开始了日常工作。

他默默地移到了三人的旁边,两位教授们同时对宁知星的一个思路产生了不同的意见,都想改,可想改的方向截然不同。

他们各自提出论据,都是国际上很新的研究成果。

何所长听出来了,其中提到的两篇文章,都是这两个月内在期刊子刊中刊登出来的,何所长只看了其中一篇,另外一篇只看了个标题,该子刊中,和他们研究方向相对应的文章有很多,他只能挑选其中更感兴趣或者是看了概要后觉得更有参考价值的文章先看。

他之外的实验人员,能够看全的估计还不到研究所的一半吧?毕竟平日里的日常研究工作已经足够繁重。

两位教授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摊开的本子上记着关键字眼,虽然不能完全复述文章的片段,可关键节点的数据和模型都能直接说出。

何所长跟着他们的思路开始回忆,他发觉自己只停留在“有印象”这一步,他对实验结论和思路印象很深,可对于那些细致化的数据记忆并不明晰。

被两人围着的宁知星很是从容地处理着两位教授的争端,她先是耐心地倾听着两位教授的争论,只在过激和讨论中出现相对明显错误时打断指出,一等二人表达结束,她便开始进行她的观点传输。

她迅速地在本子上构建出了思维导图,将教授们忽略掉的论文信息进行了补充,分开地阐述了他们各自观点给她的启发和她不赞同的地方,对于每一个提出的数据和实验,她都会给出相应的论文参考或是实验室里的实验数据。

这要不是就在何所长眼皮底下,何所长都怀疑宁知星这是拿着个目录了,虽然现在没有办法验证实验室里实验数据的记录,可宁知星提到的好几篇论文都是他有印象的。

……何所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他也觉得惊人的程度,要知道这两位教授明显是突发的想法,这可不是讨论过一回已经返回查过资料的论题。

她的记忆力这么好吗?何所长回想起了之前笼罩在宁知星身上的天才光环,能深入做科研的人里天才并不少,可像是宁知星这样用对地方,又足够努力、还确实天赋卓绝的就少了。

他甚至都有一点嫉妒了。

她还这么年轻呢!

宁知星的梳理已经到了尾声,她分析得很仔细,但节奏却很紧促,没有耽误任何的时间,最后她将一位教授提出的观点引入了一部分加在她刚刚的灵感上作为之后的一条新的实验思路,两位教授在结束时,表情都是若有所思、心悦诚服。

何所长忽然笑了。

他来之前,和许教授打了一通电话。

当时许教授很意外他会来。

他告诉许教授,他相信宁知星有很大的可能性能抓住中国光刻机的未来,他要来帮助这个孩子、引导这个孩子。

许教授当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笑意:“老何,也许你会谢谢我也说不定。”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未来,可能,不应该说,一定是现在。老何,你知道吗?当初有一个人也是那么想的,你猜猜他后来怎么感觉的?”

何所长老实说,他是真没听懂许教授这种谜语人的说法。

要知道他跑到A省去这事,他全家都很反对。

倒不是因为家人分离,毕竟他在所里平时能回家的次数不多,家人是觉得他堂堂一个半导体所所长、一个团队负责人,跑到A省去给人打下手,甚至别人都没给什么承诺,这行为傻得都过头了。

不只是家人,就连半导体所里有不少人都觉得何所长这行为疯了,甚至责怪何所长带人离开的事实,他们知道何所长等人的离开不会耽误半导体所现在的研究,他们是觉得何所长在带着一堆他的追随者去殉葬,去发疯,思路再好,也不等于能做出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