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聘礼要么

过了几日,乐平公主广发请帖,邀请江南这边各府的命妇前来别宫参加百花宴,时间定在十日之后。

不两日回帖便陆续送到了别宫,收到请帖之人莫不欣然应邀。乐平公主虽非当今陛下亲生女,却是陛下唯一亲封的公主,无人会不给她面子。

且能有机会到别宫参加宴席,于各府命妇们而言,本也是天大的荣幸。

萧砚宁过来别宫问安时,谢徽禛正在看那一张张的回帖。

“只有王府没回帖子,他府上刚办完丧事,不适合来这种场合,应是不会来了。”谢徽禛道。

萧砚宁闻言问他:“可公主本不就是为了借这个机会,会一会那位王夫人吗?”

“是啊,太子交代的事情,不能不办,他让本宫试着打进江南的命妇圈子,本宫才想着办这百花宴,”谢徽禛说罢摇了摇头,“王夫人不来也得来,本宫会叫人将她‘请’来。”

萧砚宁:“……辛苦公主了。”

谢徽禛抬眼望向他:“辛苦本宫?”

萧砚宁:“嗯,辛苦公主了。”

谢徽禛笑问:“驸马这话替太子说的啊?他可没这般好心,你倒是不必替他说这个。”

萧砚宁略无言:“公主与殿下一样伶牙俐齿,臣说不过你们。”

谢徽禛笑了声,傻子。

“你坐吧,”谢徽禛收起调笑之言,示意他坐下,“本宫正要与你说,宴席那日你得随本宫一起,要不别人还道本宫的驸马见不得人。”

萧砚宁犹豫道:“可先前已有人见过臣,恐有不便……”

“无事,”谢徽禛不以为意,“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钦差来这边要查那铁矿之事,太子的身份也已有人发现了,就算让更多人猜到也无妨,说不得还有当年之事的知情人会找上门来。”

萧砚宁觉得这样于谢徽禛到底有些危险,但也只能点头。

这本也是谢徽禛的意思,既然查不到别的线索,干脆不再遮掩,叫钦差放出了风声,让所有人都知晓当年失踪了的铁矿已重见天日,且陛下下了旨意要重查当年之事,以此催得这背后之人有所动作。

谢徽禛看出萧砚宁心中忧虑,宽慰他道:“不必担心,本宫不会有事,太子更不会有事。”

萧砚宁闻言心头微动,莫名觉得公主连说这些时的语气,也与那位少爷一个样,一样的从容自信,不将外事放在眼中。

……双生子竟会相像到如斯地步吗?

谢徽禛见他又发起呆,问他:“驸马想什么呢?”

萧砚宁回神,低眸道:“没有,就是觉得,公主与殿下脾性相类,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谢徽禛打量着他的神情,萧砚宁并未起疑心,只是疑惑而已。

“嗯,”他随意一点头,“以后你便知道了。”

萧砚宁一时没听明白,知道什么?

谢徽禛也不解释,留他吃了顿午膳,晌午过后便让了他回去。

谢徽禛身边内侍送萧砚宁出门,提醒着萧砚宁下台阶小心,萧砚宁见这人与德善长得有些像,顺嘴多问了他一句,对方笑眯眯道:“奴婢与德善是亲兄弟,他伺候太子殿下,奴婢伺候公主殿下,奴婢的本事与德善却是一样的。”

萧砚宁有些疑惑,那内侍又道:“奴婢平日里负责为公主上妆。”

他与德善都有双巧手,谢徽禛留着他们也不单是为了扮作女儿身,有时还要叫身边人改变些容貌在外头好办事,谢徽禛用德善用得多,便将人留在了东宫,德善这个兄弟则带去了公主府。

萧砚宁没有想太多,只觉着公主与殿下的关系有些微妙,不似一般的兄妹那般亲密,却又似乎格外信任对方,连贴身内侍都用的是一双亲兄弟。

再又忆起他与公主成婚这么久,公主与殿下好似从未私下见过,即便都来了这江南,一个不肯来别宫,一个也不去官邸,互不打扰,若有什么消息却又能第一时间互通有无,这般相处之道,还挺有意思。

萧砚宁道:“你与德善各为其主,不必攀比,干好差事便成了。”

那内侍笑着应:“驸马爷说的是,奴婢们从不攀比这些。”

萧砚宁点点头,上车离开。

回到官邸刚至申时,萧砚宁进门后便将公主的意思转达给了谢徽禛,谢徽禛没说什么:“那日你便也去吧。”

萧砚宁些微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谢徽禛又会不高兴。

“少爷答应了?”

谢徽禛好笑道:“我能不答应?少爷我不是那般公私不分之人,虽然要你在人前与她扮作恩爱夫妻,确实挺让人不痛快的,可这次是为了正经事,便算了。”

萧砚宁闻言放下心:“多谢少爷。”

谢徽禛:“这也要说谢?”

萧砚宁看着他,难得笑了一下:“谢谢少爷不拈酸吃醋吧。”

谢徽禛便也笑了:“行啊,长进了,知道调侃本少爷了。”

萧砚宁微微脸红,这种话他以前确实不会说,如今真说了似乎也没什么,只有些难为情而已,反倒让谢徽禛看了笑话。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来人禀报,崇原镖局刚把他们去隔壁府县买的货送了回来,这次负责走镖的又是那杨镖头,这段时日杨镖头的镖队帮他们前前后后走了七八趟镖,算起来他们已经是崇原镖局的熟客。

谢徽禛与萧砚宁道:“随我去外头看看吧,这次买了不少瓷器回来,你看看有无喜欢的。”

这段时日他叫手下那些人到处去进货,虽是为了查这崇原镖局的底,但江南这边物产丰富,好东西也着实不少,买来的东西运回京城都能卖出大价钱,算起来这买卖他们并未吃亏。

谢徽禛说要看便去看了,货物都开了箱晾在外头院子里,杨镖头带着手下镖师还在院子外卸货,跟他们的人做交接。

见谢徽禛出来了,杨镖头便带着两个副手进来与他行了个礼,谢徽禛点了点头,客气道:“这一路辛苦了,现在时候还早,卸货不着急,我叫人给你们煮了些甜汤,都进来喝一口解解渴吧。”

杨镖头他们道了谢,跟着下人去了隔壁的屋子里吃东西。他们在走镖路上确实不会占雇主便宜,不过如今这一趟镖已经结束了,几碗甜汤而已,算不得什么。

谢徽禛和萧砚宁仍在院子里看起那些晾开的货物,确实都是上好的瓷器,比之送进宫的贡品也不差。

这些东西在这边也得有钱还有门路才买得到,谢徽禛纯属沾了蒋文渊这个巡察御史的面子。

“砚宁看看喜欢什么,回去后直接送你那去。”谢徽禛笑道。

萧砚宁拿起一个花瓶,细看了看瓶底的印记,踌躇道:“这些瓷器应该是出自徐家的窑厂,徐家的瓷器生意做得很大,几乎占了江南这边的半边天,这边好些有名气器的瓷器铺子卖的东西,都是徐家的窑厂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