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宁静(第6/8页)

越说越头疼,整个世界就像按下了加速键一样,疯狂地行进着,将所有的矛盾激化,利益与阴谋夹杂在了一起,最后变成熊熊的大火。

其中更让洛伦佐担心的倒不是这战争的到来,在这些天里他一直在做噩梦,他看到数不清的妖魔涌现,攻陷一座又一座的城市,直到人类的辉光彻底湮灭。

那是劳伦斯所看到的末日。

说完这些,洛伦佐看向了一旁的红隼,这个家伙一脸的呆滞,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对了!艾琳也离开了,她……她……”

果然!这个家伙根本没有听自己的话,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红隼一时间话语有些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种诡异的感觉。

“她突然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离开了,她可是罪犯啊!这算不算是越狱啊!也不对,这里不是监狱。”

红隼的脑容量显然支撑不了他思考这么复杂的事了,他的话语完全失去了逻辑。

“她还让我叫她格洛瑞娅……她叫格洛瑞娅吗?”

红隼向着洛伦佐发问。

洛伦佐摇摇头,目光有些无奈又有些怜悯。

“谁知道呢?那个女人就像一团灰色的烟雾,海博德也说了,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说不定格洛瑞娅才是她的真名,艾琳只不过是个伪装呢?这种事你应该亲自问她。”

其实洛伦佐知道,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对红隼解释这些,这种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

“这样吗……”

不知为何,奇怪的情感越发增多了起来,红隼不禁想起了那个还算美好的午后。

内心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样,他猛地清醒了过来。

“如果说……格洛瑞娅才是她的真名的话,所以那个午后,她没有骗我,是吗?只是两拨人见鬼地遇在了一起?”

红隼的话语磕磕巴巴了起来,突然间一切似乎变得通顺了起来,他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这样看的话,格洛瑞娅没有骗自己,那个还算美好的午后是真实的,那时的格洛瑞娅也是真实的,这不是什么阴谋与诡计,这只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午后……

“我不知道,这你得亲自问她。”

洛伦佐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对,亲自问她……可是她离开了,洛伦佐。”

红隼的神情再度惶恐了起来,他想起了之前格洛瑞娅对他说的话。

人的相遇与离别总是很奇妙的,你不清楚会在什么鬼地方遇到什么,你也不清楚在某个美好的时刻便会与她分别,说不定随意的一眼,便将会是你最后一次看到她。

所以那时格洛瑞娅才那样看着自己,她要离开了,可能再也不会再相遇,所以她才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就好像要永远地记住一样。

“你看起来可真糟糕啊。”

洛伦佐看着神情落寞的红隼,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看到红隼这个样子……也不能说蛮有趣的,只能说很复杂。

大概这就是人了。

“其实我在想,格洛瑞娅说她很喜欢《夜幕下的猎隼》,我觉得我们和故事中的人也蛮像的,她会不会也喜欢我呢?”

红隼开始有些理解这陌生的情绪,只可惜意识到的太迟了。

“这你得亲自问她,我不知道。”

洛伦佐又重复了这一句话,然后将照片递了过去。

“一人一张,希望你别弄丢了。”

红隼接过了照片,是当时的合影,看到这些他微微提起了些许的精神,这还算不上最后一面。

“格洛瑞娅,你真的是这样难以琢磨吗……”

他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这个家伙有很多牢骚想说,但我还是觉得比起那些事,还是先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挨过去吧。”

洛伦佐走到红隼的身边,和他坐在了一起。

“你要知道,你还没退休呢,红隼,你还有着使命需要去履行。”

大力地拍着红隼的肩膀,他继续说道。

“战争就要来了,而我们每个人又都是正义的,你只有活下来才能亲自去问她。”

洛伦佐畅想着未来,糟糕透顶的未来。

“那么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呢?洛伦佐,你意识到了这一切的阴谋,发现自己被利用,我想你现在已经饱含着怒火,说不定你明天就会杀到铂金宫,一枪爆掉女王的头。”

红隼呆呆地、没有情绪地问道。

洛伦佐则微笑地摇了摇头,他说道。

“接下来吗?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要……拯救世界,拯救世界之后,就不需要骑士了,你会退休,然后去找她,亲自问她。”

“拯救世界?”

“对,拯救世界。”

……

伴随着汽笛声响,火车缓缓地驶离了这座城市,水汽散尽后女人来到了偏僻的郊野,不远处有钟声响起,错落的建筑后,孩童们在草野间奔跑。

这是个美好的世界,它值得被拯救。

第五卷 世界尽头

序幕 最初的守望者

黯淡的光从昏暗的穹顶之上落下,像似无数凋零的花瓣,又好像柔软轻盈的羽毛,它们落在了狰狞可怖的躯骸之上,将那股憎恶之意柔化了几分,他半跪在漆黑的深井之前,拄着斑驳的剑刃,如同被花海覆盖的墓碑般。

“所以……这就是旧教皇为什么一直阻止我们探寻【真相】的原因吗?”

新教皇低声呢喃着,他缓缓地抬起头,坚毅的眼神浑浊了起来,甚至说铁一般的意志也在这一刻出现了些许的裂痕。

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无论是谁都会被撼动,心神动摇着,对于一切的认知都产生了模糊感。

“你要怎么做呢?我们能怎么做呢?”

新教皇有些无力地说道,他的目光一直看向下方的深井,心里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混杂成了难以形容的怪状。

“我不知道……但至少我们知道了,为什么旧教皇拒绝告知我们这些的原因了,这么看来我们反而像是一群疯子与异端,旧教皇才是坚守信仰的人。”

声音在身后响起,华生慢慢地走到深井前,眼前浮现出了旧教皇死时的那一幕。

她成功地入侵了旧教皇的【间隙】,粉碎他意志的同时也知晓了那些深埋在他记忆中的秘密。

“我开始理解了,果然无知才是幸福。”

华生也久违地感到了压抑与痛苦,这与之前不同,之前所遭遇的危机,虽然会感到压抑,但她清楚她有反抗的力量,可这一次面对这深邃的黑暗,她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目睹着这一切缓慢地发生。

所谓的反抗也是无意义的行为,在这轰然崛起的浪潮下,没有人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