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完(第4/5页)

许殊叹了口气,仔细扒拉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然后发现她好巧不巧地穿到了武家坡这出戏里。

此时,薛平贵收到了原主的血书,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许殊仔细回忆了一下剧情。薛平贵收到血书的时候怎么说的,“想不到这十八年她过得这么惨!”,“如果我不去找宝钏,我薛平贵岂不成了负心汉”,听听,有一句对妻子的怀念和爱意吗?

没有,他回来找原配老婆,就一个目的,怕被人视作负心汉,心里觉得愧疚而已。说到底,他为的是自己的名声,这简直是又当又立的典范。

更绝的是,他回来之后,还故意在武家坡调戏试探原主,想看看她是否忠贞,还问她当初为何改嫁。明明他已经收到了血书,知道原主没改嫁,还先倒打一耙,搞得一副原主认不出他是对不起他的模样。自己都已经另娶,哪来的脸来验证原主是不是忠贞?就算原主改嫁了,又哪里对不起他?这妥妥的驰名双标嘛!

更恶心的是,一会儿他就要来了。

许殊找了一圈,现在挖个陷阱将其活埋也来不及了。至于打嘛,她这副亏空的身体肯定是打不过渣男的。

可要她像原主那样,跟薛平贵哭哭啼啼诉衷肠,然后和好如初,她可办不到。哪怕这不是她的身体,她也不情愿。

武力强虐渣男是不行了,只能智取。许殊将镰刀放在了一边,然后拿出了藏在身上的剪刀。她也不知道原主身上怎么这么多刀。

哎,这剪刀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生锈钝了。许殊走到河边,寻了块石头,磨剪刀。

将剪刀上的锈迹都磨掉后,她将光亮的剪刀藏到了腰间,重新走回地里。

刚蹲下割了两把草,许殊就听到背后似有悉悉索索的动静,扭头便看到一个穿着锦衣,头上帽子都镶嵌着宝石,留了一小撇胡子的中年男人在草丛后面。

这穷乡僻壤的,不会有什么达官贵人过来,应就是那负心汉。

她装作吃惊地站了起来,瞪着那厮:“谁?你是谁?”

薛平贵赶紧从草丛里走了出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许殊,心里想:我一眼就认出了宝钏,她竟不认得我!

许殊瞪大眼,她竟然听到了渣男的心声。莫非这是因为她提前知道了剧情的缘故。

总算有个金手指了,许殊心里极为高兴,但面上不显,板着脸戒备地瞪着他:“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大嫂,请问武家坡在哪里?”薛平贵问道。

许殊淡淡地说:“这里就是武家坡!”

薛平贵听了脸上挂着油腻的笑说:“我就要找武家坡。大嫂不必怕,我是来找人的!”

许殊想起剧情,没心思跟他兜圈子,直接略过了一堆杂七杂八的:“这里是寒窑,没人,你别找了。”

薛平贵跑过去,抓住许殊的手,笑得自以为帅气,实在色迷迷的油腻得紧:“我就是来找寒窑的。这里住了个王宝钏对不对?她丈夫薛平贵已经将她卖给我了。”

剧情里,王宝钏自是百般伤心难过。然后薛平贵又一再调戏她,还说了薛平贵的许多坏话,但王宝钏不信,还为丈夫辩驳。

许殊想起来就油腻,她不耐烦跟渣男罗里吧嗦,冷静地看着薛平贵抓住他胳膊的手,淡淡地说:“是吗?请随我来!”

薛平贵脸上当即浮现出震惊之色,心里炸开了锅一样,失望透顶:宝钏怎如此对我?她就是这样对我忠贞不二的吗?

薛平贵失望极了,感觉自己不顾代战劝阻,千里迢迢硬要回来找王宝钏是个笑话。

许殊听到他的心声,不由乐了。这不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看看原主这副样子,吃了如此多的苦头,他看到妻子的第一面,不是心疼,不是激动地跟妻子相认,反而搞了这么一出试探调戏,还说他很失望,拜托,真正失望绝望的不该是原主吗?

原主要能听到他的心声,只怕要气死过去。

当然,原戏剧里,原主也是寻死觅活过的。

许殊装作没看到他骤变的脸色,冷冷地说:“我回寒窑收拾好东西便跟你走,你若不放心,就跟我一道去。要嫌弃寒窑简陋,便在这里等等。”

薛平贵当然不能说嫌弃。他恢复了先前那副花花公子的油腻中年大叔模样:“我便跟你去看看就是。”

路上,他还试图跟许殊搭话:“你这么多年在寒窑生活,可曾后悔?”

许殊瞟了他一眼,他想听到什么?王宝钏为他苦守寒窑,终日吃糠咽菜?

“这么好奇,你莫非想试试顿顿野菜泡水的滋味?”

此话一出,薛平贵再不吭声了。初闻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以野菜为食时,他可是尝过的,那滋味甭提了。乞丐摇身一变成国王,天天山珍海味的吃着,哪还吃得惯缺盐少油,寡淡苦涩的野菜。

总算是安静了,许殊悄悄撇嘴。

两人来到寒窑。

寒窑潮湿,里面黑漆漆的,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散发着一股霉味。薛平贵看了真是心里五味杂陈,连带的对王宝钏轻易接受了被卖给的事都没那么介怀了。

他想:宝钏这些年过得如此苦,如今吃不了这苦头了,想跟富商离开寒窑,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这是电视剧里没有的台词,从许殊不按常理出牌,一口答应跟他走起,剧情就乱了套,后续出现变动也是正常。不过许殊更感兴趣的是,她现在也能听到渣男的心声,这就有意思了。

她不动声色地进了寒窑,将竹筐和镰刀放下,弯腰做出一副收拾东西的样子。

薛平贵没有进来,还在外面,不知是在谴责王宝钏等了十八年,这几天都不能等得了,还是嫌弃这地方太破。

许殊收拾了一个包袱挎在肩上,然后装作要出来的样子,走到半路,她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忽然大叫了一声:“哎哟……”

外面的薛平贵闻声,立马跑了进来。

寒窑里面光线暗淡,他又不熟悉地方,只能听声辨人。

好在寒窑不大,他很快就找到了许殊,将她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许殊嘴角勾起兴味的笑容,她是没事,可他就要有事了。

她装作脚被扭伤的样子,扑进了薛平贵的怀里,趁着薛平贵对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她悄悄摸出藏在腰间的剪刀,用力往他下三路一扎!

啊!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受伤,薛平贵痛得一把推开了许殊:“你……你这毒妇……”

许殊倒在地上,双目含泪,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想让我背弃平贵,跟了你这恶人,你做梦!我王宝钏生是平贵的人,死是平贵的鬼!”

说着,她抄起地上带血的剪刀就要往心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