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许殊现场观摩了一场狗血剧。

她以为代战掏出匕首是要给薛平贵一刀,心里那个乐啊。结果呢,代战竟直接举起刀子往自己胸口捅!许殊好想骂一句写这个剧的垃圾不做人!

薛平贵连忙伸手抓住了匕首:“我的王后,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都是骗我的!”代战疯狂摇头。

两人就“你听我说”和“我不听”这两个问题吵了好一会儿,完全没说到正事上,让外人看了都替他们急。

直到代战一不小心碰到了满手的血,这才惊呼出来:“平贵,你的手流了好多血,你怎么这么傻,拿手去抓匕首!”

“我不能看着你伤害自己。王后,都是我的错,要怪你便怪我吧,打我骂我捅我都行,别伤害你自己,我会心疼的。”薛平贵抓住代战的手,深情款款地说。

许殊昨晚吃的饭都差点吐出来了。

如此油腻恶心的花言巧语,偏偏代战竟然吃。她哭了出来,捶了薛平贵一记:“你也知道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哎哟,王后你听我说,这是事出有因!”牵动了伤口,薛平贵呼痛。

代战听他呼痛,再看他面色惨败,一脸痛苦的样子,慌了,扭头对随从说:“快点,大夫呢,快请大夫!”

说着小心翼翼地将薛平贵拉进屋,又让随从去取金疮药,那个心疼劲儿,似乎完全忘了这个男人背叛她的事。

许殊在后头看得甚是无语,但也没太意外,事实已经证明了,凡是剧中出现过的人都深受剧情影响,说是牵线木偶也不为过,所以也别指望他们有逻辑,有正常人的反应。

两人回屋,这场戏也暂时落幕了,许殊扶着月娘进了隔壁屋。

一关上门,月娘马上睁开眼,站直了身,笑盈盈地说:“夫人,幸不辱使命。只是,效果好像不大好呀!”

许殊睨了她一眼,轻笑:“怎么,觉得你家夫人是扶不起的阿斗?”

月娘连忙否认:“我可没这么说。”

许殊没搭话,虽然月娘没直白地说出来,但显然也是对她最近“争风吃醋”的行为不大满。

许殊也懒得解释,以后月娘就会知道了。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件事对代战公主接下来行为的影响。

虽然薛平贵又用苦肉计暂时稳住了代战公主,但他低估了爱情的独占欲,尤其是代战可是个从小娇宠,没受过委屈的金枝玉叶。

许殊将耳朵贴到墙上,很快就听到了隔壁的动静。

薛平贵手上的血流得吓人,实际上伤并不是特别严重,大夫过来给他止血包扎后退了出去。

代战这时候又想起了他干的好事,背过身,气恼地红了眼,一副不愿搭理薛平贵的模样。

薛平贵苦恼不已,赶紧说:“王后,此事我也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说好不好?”

代战没答应,但也没反对。

薛平贵知道她这是愿意听自己解释了,连忙说道:“那孩子不是我想要的,是宝钏想要的。当年我跟凌霄回中原找宝钏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为了躲避魏豹的纠缠,流产了。失去了孩子,又伤了身体,如今她年岁已大,不易有孕,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故而买了月娘,我也只跟月娘同房过一次,等她生完孩子就会将她赶走。你便当同情宝钏一次吧,不然她以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多可怜。”

代战回眸瞥了他一记:“什么孤孤单单,你不是要把她带回西凉了吗?”

“那我最主要的时间还是要陪你和咱们的两个孩儿,还要处理国事。没多少时间陪她,她在西凉人生地不熟的,有个孩子也有个念想嘛。”薛平贵连忙哄道。

呸!渣男!许殊心里有一万句mmp想骂。算时间,薛平贵出征后王宝钏就怀孕了,他回来时候已经跟代战搅合在一起了,那时候王宝钏才发现自己怀孕没多久,至少月份不会很大。

从长安到玉门关,再到上战场,薛平贵养伤、受伤,回长安,怎么也得好几个月吧。这岂不是说,他一上战场没多久就受伤了,然后就被代战看中,回来没找到老婆,听说老婆改嫁了,也不证实,就“伤心欲绝”地回去高高兴兴地娶公主了。

今天是他自己跑回来接原配的,如今又说去了西凉没多少时间陪对方。这不就是两头骗的渣男吗?

可是代战还就吃这一套,撅起嘴问:“你是爱她还是爱我?”

许殊不想听了,不用听她都知道,薛渣男一定会将代战哄得服服帖帖的。感觉薛平贵文韬武略的技能都没点亮,唯独点亮了哄女人的绝招,难怪软饭吃得这么溜。

许殊站直了身,回头就看到月娘同情地望着她。

许殊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的小脑瓜不适合想东想西,安安生生养胎吧!”

丢下这句话,许殊好心情地躺到床上补眠去了。

月娘见她还能睡得着,更觉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个老爷明显是个靠不住的,那个西凉公主更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想来想去,还是夫人稍微正常点,她还是坚定地跟着夫人吧。

一觉没睡醒,许殊就听到代战的丫鬟过来请她过去,说是代战要见她。

许殊抚平了衣服上的褶子,跟着丫鬟去了隔壁。

薛平贵已经不在了,只有穿金戴银,打扮得异常华丽贵气的代战坐在桌边。

见许殊进来,代战也不吭声,兀自喝着羊奶,有意给许殊下马威。

可许殊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代战不叫她坐,她便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

代战气结,瞪大眼珠子:“我允许你坐下了吗?”

许殊悠悠地看着她:“王后,我乃是薛平贵的原配,他的屋子里,我应有坐下的权力吧!”

提起这个,代战就矮了一头。她恼怒地瞪着许殊:“你,你阴魂不散!”

许殊不想跟个没有自我的工具人吵架:“公主,即便有怨有恨也该是我才对。这十八年,我失去了自己的丈夫,也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孤苦伶仃,苦守寒窑。算了,不提这些,公主,你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代战性子直,脾气火爆,说不过许殊,重重地放下杯子:“哼,你身边那个狐狸精以后不许出现在平贵面前,等她生了孩子就立即给我撵走了!”

代战面对原配正室,天然矮一头,但她也不惧,王宝钏吃了十八年的苦,如今人老色衰,又背井离乡到西凉,不足为惧。她比较担心的是娇媚温柔的月娘。而且破戒这种事嘛,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要将一切都扼杀在摇篮中。

许殊点头:“好,等生下孩子,便让月娘走就是。”

见许殊如此好说话,代战的脾气稍缓:“到了西凉,不会让你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