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3/5页)

黑大佬回身护住颜如玉,看着他脖上的伤痕神色一凛。

他收了势,俯下身在颜如玉的脖边舔了一口。

颜如玉本就痛得头皮发麻,黑大佬俯身的动作让他更是忍不住哼出声来。只是在几下舔舐后,那原本剧烈的痛苦慢慢退去,好像被隔开了薄薄的一层膜。

痛苦渐渐褪.去,就余下酥酥麻麻的诡异感觉。

颜如玉在漆黑公孙谌退开后下意识要去摸伤口,却被按住指尖,“莫动,我已经隔开了伤口与外物的接触。虽然我不擅长水系疗法,但是普通的治愈我还是能做到的。”

颜如玉的指尖还在颤,毕竟活生生被咬下一块肉实在楚痛。他面对公孙谌的时候确实是好性,却也不是那种任人揉搓的脾气,“莲容若是想发疯,就自去别处,莫在眼前作怪!”他明知道白大佬不喜他这么称呼,却偏要这么叫。

白大佬舔了舔唇间的血腥,阴测测地说道:“你不是说你与公孙谌是道侣?怎么,他做得?我却做不得?”

颜如玉下意识看了眼黑大佬,方才漆黑公孙谌吻下来的瞬间确实猝不及防,他也知道肯定会有其他的方式解决。

可白大佬这话就实在没道理。

如果不是素白公孙谌突然发疯,也就不需要黑大佬帮他疗伤。

颜如玉冷着脸说道:“我与公孙谌确实是道侣,可你们有与我相处的经历吗?那些记忆没有留存,就不是那个人,还望莲容自重!”

也不知道白大佬究竟想到了什么,不过在那之后颜如玉径直嘱咐了梦兽,若是再有下次就不要留情,直接将他们困在幻境得了。

总比这么随性发疯好多了。

梦兽显然高兴于这个消息,快活地在颜如玉的身旁游来游去。

地下宫殿已经许久不曾有人踏足过深处,那若隐若现的脚步声都几乎成了幻影。

分叉口。

颜如玉站定,这里的左右,想来就是器灵和小鲛人点出来的地方。

不管是鲛人还是器灵都指明了方才,但是器灵比鲛人还多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往左边去的话,虽然是陷阱,但是或许能够得到解惑。

“十七哥,莲容……”

颜如玉下意识叫了公孙谌的名讳,但是下一刻才想起来他们已经不是之前的他们。只是黑大佬还是沉默地走到了他的身旁,看向他的那双眸子清隽平静,仿若他们之间消失的记忆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比起几乎回到最开始的白大佬,颜如玉和黑大佬相处起来并不难受。

黑大佬的变化并不大,或者说其实也有他还没有发现的变化,但稍稍比之前沉默的公孙谌态度更和缓些,更……更像颜如玉记忆中的主角。

平静,沉稳,和煦,强大。

他不笑的时候,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仿佛还是那个没有彻底失去信任的公孙谌。

只是在目及这个公孙谌的模样时,颜如玉才终于确定了一桩事。

为何在无尽夏的时候,黑大佬也曾试探过公孙离他们。

那个时候的黑大佬已经逐步逐步接收到部分关于白大佬的记忆……所以哪怕他不曾经历过那许多的事情,却也逐渐蜕变得冰冷淡漠。

极其偶尔的时候,颜如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迷茫。

他看似是在帮忙,但实际上做了什么呢?

只要白大佬存在,黑大佬永远不可能真正逃脱那些既定的命运,可难道颜如玉真的能将白大佬抹去痕迹,只为了让黑大佬能平静生活下去?

颜如玉做不到。

不管是黑大佬还是白大佬,要让他舍弃其中之一去让另一半快乐……那怎么可能?

“如玉在想什么?”

漆黑公孙谌抬手欲去碰颜如玉的脖颈,走神的他下意识躲了躲。然大佬也没有强求,只是虚虚停留在半空,“伤口愈合了。”

方才白大佬的暴起,连带着颜如玉对公孙谌的存在也有点戒备,不过反应过来他就有点羞怯,毕竟这两人还是不同。

他对白大佬生气归生气,但是暴怒倒也没有。

失去了相处记忆的白大佬,就是小说后期那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只是咬掉他一块肉算什么,没将他挫骨扬灰就是不错……等下。

颜如玉微眯起眼,这个遭遇,怎么与他们在进来流沙前看到的那个安秀那个相似?如果颜如玉身边不是有梦兽,还有保命的法器,眼下他可能就跟安秀一样死得不明不白罢?

他摸了摸愈合的伤口,“方才小鲛人做出了预知,说是往右边走才是正确。左边是陷阱,但左边虽是陷阱,却也有可能有意料不到的收获,你们选哪条路?”

原本一路走进来需要破除的幻境已经被梦兽全部清除了,因而这一路走得很顺畅。

漆黑公孙谌:“如玉想去左边?”

颜如玉:“右边如果是一帆风顺,反而没有去的必要了。我们来此间也不是为了探寻此地的秘密,而是为了找到有可能埋葬公孙谌尸身的墓穴。”

既然白大佬都发疯过一次,颜如玉也懒得掩藏。

爱信不信,他不伺候。

白大佬的衣裳染着大片大片的血红,脖子上的伤口半好不好,更像是懒得去愈合。他的手指诡异地按在脖子再往下滑到心口的位置,旋即他伸出一只手,“过来。”他的声音蕴着古怪的意味,仿若是轻飘飘地踩在云端。

颜如玉瞧他状态不对,蓦然想起什么,还是蹙眉走了过来。

他握住了素白公孙谌的手,然后下一瞬另一只手狠狠地戳在伤口的位置,“现在痛吗?”

素白公孙谌闭上眼,阴沉沉地笑起来。

“确实,这样才对。”

颜如玉的面容还流露着薄怒,可心下却已经明了素白公孙谌是为何。

从前素白公孙谌的甚少的几句简短话语不断浮现。

“没有感觉。”

“无碍。”

“与你无关。”

“这便是暖吗?”

他频繁将颜如玉当成抱抱熊,只要颜如玉出现在乱葬岗里,大多数时候,素白公孙谌都会用冰冷的怀抱拢住他,哪怕不睡觉,也会那样安静地待上一段时日。

从无到有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割舍。

顷刻,素白公孙谌懒懒睁开眼,“既然要去,那去便是,犹犹豫豫作甚?”

颜如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立刻抽回手。就算他确实心疼公孙谌,但是刚才白大佬的发疯他可没忘记,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放松戒备。

他知道白大佬不喜他称呼他为莲容,可这与他有什么干系?

先前让他这么称呼的人是他,等他忘记了,就变成不许了?这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爱听不听,反正颜如玉是叫定了。

“梦兽,”颜如玉弯腰捞起小鲸鱼,“一有问题就要将我们拉进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