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页)

他之后还得再想想。

不过晚上理应有晚上的安排。

可靠的学生们非常识实务地散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五条悟刻意地说。

“坏消息?”诺德配合着问。

“——没有房间啦!”别有用心的五条先生得意扬扬。

“那好消息?”

“好消息当然是我的房间是大床房,多睡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没错,是蓄谋已久。

一天之前,野蔷薇老师翻着《让你的恋人对你砰然心动的十二条策略》时,在这一条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个谁会去做啊,说到底不就是想上床吗?只有男人才会这么做吧,这个编辑搞什么……

但是五条悟,一名毫无疑问的男性,而且是个已经一周多没有享受贴贴快乐的精力旺盛的二十代男性,可耻地心动了。

老师觉得也不是不行……他拖着调子说。

哈?

可以纯睡觉嘛!他理直气壮地主张,和喜欢的人光是睡在同一个房间就会很开心啊,同一张床就更好了……

其实,如果要五条悟坦白承认的话。

他就是很想上床。

“……悟。”显然也对他的意图理解得不能再理解了,此时此刻,诺德无奈地喊了他的名字。

不置可否地挑眉,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让修剪圆润的指甲从不常被触碰的颈前划过,五条悟故作意外地开口:“弗雷姆先生嫌弃我吗?我的睡相很糟糕?还是会和你抢被子?”

“上次不是还说婚前性行为不好吗?”弗雷姆先生也笑了笑,好整以暇地回答。

“这个说到底只要我的男朋友自制就好了,毕竟我又不能骑在——稍微等下。”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有什么事情比角色扮演更吸引他的注意力,五条悟忽然开始思考。

思考的结果是这样的。

五条悟眨着那双清澈天真的浅蓝色眼睛,不太确定地问他:“好像,是不是,其实能?”

不妙的话题。

“这不妙,”五条悟接着往下说,真真切切地烦恼起来,“那我没什么把握控制自己,可能不能一起睡了,我最近都没有好好……”

“悟,别再说了。”诺德拿他没办法地打断他,狼狈地示弱,难得地不知所措起来,“……悟可能也对我的自制力有一些误解,我也是……生理正常的成年男性。”

“是吗?”五条悟不太认可地挑眉,“我怎么记得你有好几次——至少也有一两次,我明明想做,然后你不理我的事情。”

摆明了不太认同,诺德拉着他往电梯走,不带太多情绪地反驳着:“完全不一样。”

电梯,房间,很擅长思考的大脑擅自进行了过度的联想。

渴望得有点发疼。

但不幸的是,他的男朋友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我其实有点想擦枪走火,”五条悟声音沙哑地说,“但是不太好?”

他们停在房门口,从这里甚至能看到床,只要再走几步——

“悟来决定。”诺德不置可否,微笑地看他。

“狡猾。”

“嗯。”

“你要走了吗?”他试着眨眼,睁大眼睛去看自己的男友。

那果然让诺德有些为难。他是知道的,诺德对他的注视没有半点抵抗力这件事。

“下周你会给我打电话吗?”五条悟接着问。

“——会。”几乎是急于补偿,诺德立刻回答。

“啊,说出来不许后悔哦。”五条悟计划得逞地说。

只要想离开就谁也阻止不了的魔法师无奈地看着他,为难地抿起唇,最后凑近亲了亲他。

亲吻——

只会火上浇油。

“我该……”诺德低声呢喃。

“嗯,我们应该……”最强的咒术师非常勉强地停下来,“回见?”

诺德不太确定地放开他,让人几乎以为他会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消失,但年长者退了两步,站在门后轻声和他说:“回见。”

咔嗒。

门关上了。

走廊有些昏暗,但只要走几步那边就是房间,有铺着干净白床单的柔软大床,暖黄色的灯像是安心舒适的象征——五条悟有时候会不记得开灯,今天也是,毕竟六眼总是看得见。

是在把房卡开关放进去之后,诺德伸手越过他的肩膀按开了墙上的灯。

没有碰到他,没有装作不经意的刻意撩拨——他的男友在需要的时候一向很擅长保持距离这件事,和他完全相反。

但既使隔着几厘米,另一个人身体的热度也像是透过空气传过来。

因为很多次拥抱和被拥抱,不需要接触也能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走了吗?”五条悟对着空气发问。

没有回答。

他再次开门去看,走廊安静得像是从来无人造访。门外没有人。其实不需要这么做六眼也能告诉他。

用传送魔法消失,还是先关上门再消失,明明根本就没有区别嘛。

“……好过分。”自顾自地发出感叹,甚至低低地笑起来,五条悟靠在门后的墙上,反手关掉无比多余的灯。

镇流器发出轻微的嗡声,门在一片黑暗中吱呀地合上。

衣服不脱也无所谓,解开一点就行了,反正用手的话只需要一点点空间。又不是说他还会被热切地亲吻,会被顺着脊背安抚,会无论哪里都被周到地照顾。五条悟自认并不算瘦,但肩胛骨靠在墙上还是觉得不舒服,自己弄就是这点不好……

他停了一下,等到适应了才接着继续。

嗯,会痛。

毕竟身高摆在那里,他的手指当然也更长,但还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是姿势还是什么的原因,总之很别扭,稍微急躁起来就会弄痛自己,不是说他不喜欢痛……

但不是这种,不是因为被自己敷衍而带来的多余疼痛。

他几乎没有被粗暴对待过,诺德在这件事上总有近乎强迫症的体贴,他也没有可以参照的和同性的经验,一开始还以为这件事本来就不会痛。每次,每次每次都是这样,所以也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会是完全舒服的,怎么做都可以的事情。

才不是。

弯下腰艰难地触碰自己,在一片过于锐利的空白中失神,他的喉咙里短暂地泄出一点声音。

然后靠在墙上喘息。

仓促、敷衍、差强人意。

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不耐烦地做了后续处理——平时根本不需要他来做这些——五条悟任由自己倒在床上,陷进被子里。

柔软、宽大,供他一个人独占的床。

这个也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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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被吵吵闹闹喊着“要赶不上飞机了”的学生吵醒的五条悟,“啊?”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