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等等

殷晏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目光怔怔望着装修得华丽的天花板。

他想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氛围,怎么就是没做到最后一步呢,白白浪费了酒店特意准备的安全用品。

亏他之前还那么期待呢。

也不知道做到最后是什么感觉。

虽然殷晏不像何意珩对那种事非常热衷,但是他毕竟正值血气方刚的十八岁,遇上喜欢的人后,难免情不自禁地往那方面想。

越想就越好奇。

越好奇就越想尝试。

殷晏想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唉声叹气,他翻过身,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尖牙。

刚才他便是用这对尖牙咬破宋长斯后颈的皮肤,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宋长斯的腺体里。

那种感觉很奇妙。

好像把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融入到了宋长斯的身体里,这个过程中蔓延出来的丝丝缕缕透明的线将他们捆绑。

即便隔得再远,他也能透过那些透明的线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宋长斯的情绪。

原来这就是临时标记。

和他所听说的真的很不一样。

刚这么想完,浴室里的水声也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卧室里响起宋长斯的脚步声。

殷晏转头看去。

只见宋长斯穿了一件白色浴袍,湿漉漉的头发还很凌乱,他的皮肤比浴袍还白,浴袍下的双腿笔直又修长。

殷晏不由得看呆了。

果然好看的人只穿着酒店的浴袍也这么好看。

他愣愣看着宋长斯走到床边,低头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

蜻蜓点水般的吻。

和刚才狂风暴雨般的吻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宋长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又捏了捏殷晏的鼻子,催促道:“该你去洗澡了。”

殷晏撒娇道:“我想再躺一会儿。”

“不行。”宋长斯拉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从床上拽起来,“拖延症就是这么养出来的,等你洗完澡,想怎么躺都行。”

殷晏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挪到床边穿上拖鞋。

宋长斯见他动身,才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接着四处找合适的插座。

殷晏看着宋长斯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对了。”

宋长斯回头:“怎么了?”

殷晏观察着宋长斯的表情,有些紧张地问:“你是不是害怕做那种事啊?”

“嗯?”宋长斯不解道,“什么事?”

“就是那种事。”殷晏很委婉地形容,“我们刚才没做完的那种事。”

宋长斯恍然地哦了一声,随即反问:“你很想做那种事吗?”

被宋长斯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即便殷晏脸皮再厚,也还是不太好意思,若是平时,他能打哈哈就打哈哈地应付过去了。

可现在,他有种预感——

如果他打哈哈地应付过去,以后再提起这个话题就要等很久了。

殷晏只犹豫了两三秒,当即心一横,开口道:“对啊,我刚才就很想做那种事了。”

末了,他还别别扭扭地补充一句,“只想和你做。”

说完,殷晏垂下眼,紧张得不敢看宋长斯的眼睛,他的手指不停抠着床单。

他听见宋长斯扑哧一笑,紧接着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很快,宋长斯伸手捧住他的脸颊,迫使他抬头看去。

他们四目相对。

宋长斯嘴角的笑意淹没在光的阴影中,看得不太真切,但他的声音很清晰地响起:“我也很想和你做那种事。”

殷晏表情一滞,腰背瞬间挺得笔直,这一瞬,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亮:“真、真的吗?”

宋长斯点了点头,忽而语气一转:“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没准备好。”

“啊?”殷晏懵道,“我哪里没准备好?”

宋长斯想了想,用食指点了下他的胸口,不确定地说:“身体和心理都没准备好。”

殷晏听得一头雾水,连忙挺了挺胸膛:“我都十八岁了,我已经成年了,怎么可能没准备好?你还记得何意珩吗?就是你在商家宴会上见过一面的我那个朋友,他还没成年就不是处男了。”

宋长斯被殷晏着急解释的模样逗得直笑,凤眸眯得弯弯的,像月亮似的,他摸了摸殷晏的脸:“不急,你才十八岁。”

殷晏委屈道:“是啊,我都十八岁了。”

宋长斯低头亲他:“那你可以再等等吗?”

殷晏感受到宋长斯呼吸时落下的热气,整颗心都飘了起来,他追问:“再等多久?”

说完,又赶紧补充一句,“话说在前头,我可等不了太久哦。”

宋长斯失笑,沉思了一会儿,他说:“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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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殷晏被宋长斯催着去浴室洗完澡出来,宋长斯早已吹干头发,他拍了拍梳妆镜前的沙发凳,让殷晏坐过去。

以前殷晏没有把头发吹干的习惯,但每次和宋长斯相处时,都被宋长斯帮着吹干头发。

次数多了,他居然习惯了吹风机的暖风。

不过他更喜欢的是宋长斯微凉的指尖在他发间穿梭时痒痒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躲,又忍不住想更亲密地靠近宋长斯。

他第一次觉得吹头发的过程是一种享受。

吹干头发后,他们在房间里吃了工作人员送上来的晚餐,周六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以宋长斯守着殷晏写作业的方式结束。

殷晏心里真是有苦难言。

第二天。

反正上午没有安排,殷晏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他在一楼餐厅和宋长斯等人集合。

宋长斯脱下外套,很自然地搭在殷晏身旁的椅背上,随后拉开那张椅子坐下。

华盈和季白便并排坐在他们对面。

一张不大的桌子,正好坐下四个人。

他们来的这家餐厅不是酒店的自助餐厅,而是其他品牌入驻,需要点单。

宋长斯随意点了四个人的分量。

等到服务生上菜时,殷晏才猛地意识一个问题——他们当中少了一个人。

他仔细一瞧。

师良不见了。

“师良呢?”殷晏问华盈,“他不下来吃饭吗?”

说起师良,华盈顿时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他走了。”

“走了?”

“是啊,今天早上七点左右,我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说是临时有事先走了。”华盈说,“他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我感觉他的情绪不对,可是我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

季白摸着下巴说:“是不是他家里出事了?据我所知,他那个alpha父亲挺会找事的。”

“不清楚。”华盈耸了耸肩,看向正在安静动筷子的宋长斯,“表哥,师良不是你带来的吗?你也不打个电话问一下。”

宋长斯往殷晏碗里夹了一根青菜,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地说:“他又不是小孩子,走了就走了吧。”

华盈惊讶道:“你太不关心人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