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二更 疑窦

看君天莫吃了几块后又小心包好油纸包的模样, 饶是心情不好的江与眠,这会儿也放松下来。

君天莫和琦玉香那份真切的爱意哪怕从未说出口,但任谁看到这一幕都能感受到。

就是这么个节骨眼, 君天莫手里的油纸包还没收回乾坤袋里,君漾就从外面跑进来了。

吓得他手都是一哆嗦,生怕被女儿揪着头发问是不是在吃独食,接下来就一定是哭闹,说爹娘都偏心眼。

唯一庆幸的是君漾已经长大了, 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一边哭一边抱着他的腿大声控诉,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最后他的下场就是被护着女儿的琦玉香揪着耳朵骂一顿。

好在君漾修为还低, 君天莫迅速将东西收了起来,没让她发现。

“爹,师叔。”君漾不发小脾气的时候还是很乖巧的。

她坐在两人中间,郁闷着脸抓起个果子啃, 说道:“爹,红莲姐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不见人影,我本来和她说好了, 要在翠明山会和, 可她一直都没出现, 我只能先回来,以为她追妖物追的太远了, 结果到今天早上都不见人影,我还跑出去找了一回。”

“传讯符也没消息?”君天莫皱起眉。

他拿出了喻红莲的命火玉牌,里面一丝命火虽看起来有些微弱,但始终都没有熄灭,表明性命无忧。

“没有, 要是有了我也不会来找爹。”君漾都快愁死了,她和喻红莲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感情自不用说。

“这样,我跟你出去找。”君天莫没有耽误。

他又喊了林不觉来,说:“你在太初城等,要是红莲回来了通知我。”

林不觉自是答应了。

江与眠看着君天莫带着君漾离开,站在院子里若有所思。

昨天回来的路上他碰到了君漾和喻红莲,但她俩没有跟他一起回来,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刚才他在湖边的时候就听到不知哪个门派的弟子也是失踪了两天,今日才回来。

不止这一个,昨天晚上谢景行和沈望星离开的时候,也说找不到金蚕门一个长老了。

但金蚕门长老又不比小辈弟子,不用外出除妖,或许是有事出去了。

这几件事看起来并无更多的相似之处,那个叫计荣的弟子在外面追赶妖魔两天,也平安回来了。

喻红莲没有性命之忧,说不定也在回来的路上,应该是他多想了。

他转头看向自己房间,灵气涌动,裴溟还在修炼,不好打搅,他想起万剑宗被魔物夺舍的弟子,就去万剑宗住的地方了。

一来是因为谢景行的缘故想去看望一下,二来也是想和万剑宗交好。

无论是什么原因,江与眠知道自己藏了私心,可他只是个俗世里的人罢了,不可能没有一点私心,所以看得比较开。

他跟林不觉说了声,就出了院子。

到万剑宗住的地方后,厉南柯正在施法,稳固被夺舍弟子的神魂。

谢景行和他师弟同住一屋,为的是有个照看,以免魔物占据上风还不知道。

“厉长老,如何了?”江与眠问道。

收了术法的厉南柯请他坐下,说道:“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要是再耽误三四天,魔物可能就压制不住了。”

“不是去请三绝老人了,他也没有办法?”江与眠开口。

厉南柯叹了口气,说:“江仙师不知,我带人去请三绝老人,可他日前云游去了,连踪影都不见。”

江与眠微顿,要是这样的话就棘手了。

厉南柯又说道:“我已想好了,带他先回万剑宗,稍后便向段城主辞行。”

“这样也好。”江与眠点头应道,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耽误下去。

正说话间,沈望星就从外面进来了。

“厉师伯,江师叔。”他行了一礼,在厉南柯和江与眠都点头之后就挨着谢景行坐了。

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找谢景行,厉南柯早已习惯。

还没说两句话,外面又来了人。

“厉长老,我家城主派我来送定魂珠。”太初城一个执事长老手里捧了个盒子。

厉南柯起身相迎,说道:“多谢段城主好意。”

“只是没找到三绝老人,又无其他办法,我今日就要向段城主辞行,回万剑宗想想办法。”

闻言,执事长老略一沉吟,说道:“厉长老但用无妨,城主说过,太初城要尽全力相助,眼下找不到三绝老人,唯有定魂珠能保住性命,待日后事情解决了再归还也无妨。”

“既如此,那就多谢了。”厉南柯这才接过了东西。

江与眠和厉南柯还有执事长老一起进了里间,三人合力将定魂珠融入了尤扬体内。

显而易见的,尤扬身上的魔气都减弱了一些。

厉南柯去向段崧辞行了,江与眠和谢景行说了几句话也要走,不过在临走之前想起一件事,就问沈望星:“沈师侄,你尹尘师伯可找到了?”

沈望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起这个,但还是答道:“找到了,昨晚尹师伯就回了院子,是去外面捉妖了,所以才回来的晚。”

“那就好。”江与眠点头道。

“师叔慢走。”身后谢景行和沈望星的声音逐渐落下。

待江与眠走远后,沈望星挠挠头,随口说道:“景行,你说江师叔怎么问起这个?”

谢景行开口:“想必是昨日听到了,看见你就想起来问问。”

“也是。”沈望星答应着,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江与眠顺着路往回走,路上碰到不少人,因为在想事情,所以遇到向他行礼的弟子只颔首示意。

前面是一个拐角,他还没走过去就听到那边有人在埋怨训斥,说什么既然没事,为何一夜了连传讯都不回,害他被师父冷眼相待,连师弟都看顾不住,平白添了许多麻烦。

另一个弟子也不服气,说都两三天过去了,为何还抓着不放,就是无端生事罢了。

这两人谁也不服谁,听动静都要打起来了。

江与眠不认识他们,不过听他们互相攻击的激烈言语,就知这师兄弟俩素来就不太和睦。

他转过拐角,在那两人都要拔剑打起来的时候现了身,随手以金丹期修为将两人从中间分开了,但没说一句话,自顾往前走。

多管闲事也罢,无论哪门哪派在太初城里打起来内斗,都足以让门派丢尽脸面。

那两人虽上了头,但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在被阻拦之后就都收了手,互相冷哼一声分两个方向走了。

江与眠边走边想,若只是出去一夜,第二天就回来,说明走得并不远。

如果平安无事的话,也不至于看不到亮起来的传讯符。

计荣,喻红莲,还有刚才那两个打架的师兄弟。

三名弟子在数万人中并不起眼,可偏巧三人在这几天前后都曾失去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