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等大巴要走的时候, 寝室里三个人一直在宿舍群里滴滴滴地催他,林遇安挣扎着去够手机,却始终未果。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之后,他急急忙忙穿好衣服, 大巴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林遇安匆忙上了车, 在莫文祺身边坐定, 还在不住的喘息。

赵承飞在后面探头探脑,看着林遇安绯红的脸色和明显有些不正常地嘴唇, 嘿嘿笑着:“老三, 你这是干什么坏事去了啊?”

林遇安理了理头发衣服, 拍了拍烧红的脸,对一向不正经的赵承飞已经有了免疫。他翻了个白眼:“做你这种单身狗理解不了的快乐的事。”

赵承飞夸张的捂住胸口,靠在高翔宇身上热泪盈眶:“呜呜呜老大你看见没,老三他变坏了!”

“你自己跟老公亲亲密密也就算了, 怎么还打击我们这种孤家寡人呢?”

林遇安早已对他戏精的本质免疫, 闻言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个时候正好是晚高峰, 路上堵得水泄不通。车子一停一走,同学们要么闭眼小憩要么低着头玩着手机。唯独林遇安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屁股一下又一下地动着,怎么都不舒服。

他想以后绝对不能再放任裴晏舟这么做下去了,简直……不知节制。

那么大庭广众的, 万一有人进来……

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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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期中,期末虽也还早着, 林遇安却也清闲不下来。

新认了个老师,也不会因为他是个孕夫对他的要求就变得低,好在林遇安也是真的喜欢画画,对那些功课接受程度都是良好。

因此每周除了学校里的日常学习,额外又多了顾老交代的一些作业。林遇安没课的时候就待在家里琢磨, 有时候也会去找赵寻清一块讨论。赵寻清的风格虽说与他不符,说话也时常夹抢带刺,但不得不说林遇安不懂的问题问他大多都能得到解决,每次都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而到了周末,林遇安便会和裴晏舟一起回老宅住着,除了交作业之外,还会听顾老亲自授课。有时候顾老没时间,前来拜访他的弟子也都是很好的学习对象。毕竟顾老名声在外,他教出来的徒弟,对林遇安来说,也是经验丰富的前辈了。

老宅里的藏画也异常丰富,裴老爷子是个爱画的人,家里珍藏的画也都能让他一饱眼福。裴母与他林遇安相处的多了,对这个孩子就是更加喜欢。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又会讨长辈喜欢,每次来都会带一些小礼物,未必多么珍贵,但胜在一番心意。

裴母不过是上周末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想吃城郊那处的蛋糕,他来之前就特意拐到那边去给她带了一份。倒也不是说这么一份蛋糕多好吃,只是这个心意,却是十分难得的。

裴母心中高兴之余,也不由感叹林家当真不是个东西,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偏偏被他们磋磨成那样……

一想到这,裴母就越发心疼,对林遇安就越发的好,平日里的衣食住行几乎是全包了,连裴晏舟都没插手的余地。

日子慢慢地过着,这几日顾老去京城见好友了,不在家中,只给林遇安留下了作业,让他自己来取。

林遇安和裴晏舟又在老宅呆了一日,当天晚上就又回去了,带着裴母准备一堆的新衣服和阿姨做的好吃的。

顾老不在,林遇安便去找赵寻清。

赵寻清待在画室就一向不喜动弹,有时候连门铃声响都听不到。以前林遇安在门口等了几次之后,赵寻清直接把家里密码告诉他了。

林遇安习惯性地开了门,却不想门一打开一片昏暗,随即入鼻的就是一股浓郁的酒味。

林遇安不由皱了皱眉,脚步顿了顿,心中也难免担忧。

他捂着口鼻进了屋,就见宽敞客厅两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和地板上,还有几个酒瓶子倒在地上。

林遇安连忙上前,摇了摇赵寻清:“清哥,清哥!”

赵寻清迷迷糊糊睁开眼,头疼欲裂。林遇安去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赵寻清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客厅里一片狼藉的环境,原本模糊的眸子慢慢清晰。

他喝了口水,揉着额角,嗓子带着宿醉的沙哑:“你怎么来了?”

林遇安道:“老师去京城了……”他看着躺在地上,西装凌乱不堪眉头还紧紧皱着的邵星阑,有些迟疑:“清哥,他……”

赵寻清垂眸扫了他一眼,低声道:“没事,不用管他,你上楼吧。”

林遇安顿了顿,到底是放不下心:“我让阿姨给你送点吃得过来吧。”这宿醉醒来,不吃东西怎么行。

赵寻清靠在沙发上双眸轻阖,沉默片刻,缓缓道:“好。”

林遇安低头发了个消息,这才不放心地上了楼。

赵寻清家里的阿姨不住家,平时也就上门做完三餐就离开,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也是正常的。

客厅里沉寂一片,窗帘已经还被拉着,客厅里昏沉沉的。

赵寻清在沙发上闭眼躺了片刻,最终慢慢起身,将窗帘拉开,顿时天光大亮。

他眯了眯眼,泪水无意识地泛出。

赵寻清转身走向客厅,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他身材高大,却硬生生的蜷在沙发和茶几之间,整个人缩成一团,显得格外可怜兮兮。

赵寻清上脚踢了踢他:“起来。”

邵星阑无意识地皱了皱眉,缩脑袋撇向另一旁。

赵寻清冷声道:“再装的话,以后你就不用过来了。”

地上的男人明显的僵了僵,他睫毛颤了颤,随即慢慢睁开眼,有些心虚又有些讪讪地看着赵寻清:“哥……”

赵寻清转身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没看他一眼:“出去。”

邵星阑忙的坐起身来,却因为自是不当睡得太久,腿脚发麻,他一个不稳跪坐在地上,索性也不换姿势,只低着头抿唇道:“我不。”

赵寻清垂眸看着他:“出去,别让我叫保安。”

邵星阑脸色一白,却仍是坚持。

赵寻清神色有些冷,邵星阑往他这边挪了挪,却不敢碰他。

他低声唤着:“哥……”

客厅里沉寂无声,那些想说一直没有机会说的事终于在酒精的作祟下付诸于口:“我没有碰过他,更没有标记他。我没有做背叛你的事……”

他声音有些艰涩,一字一句道:“他们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出去。我闹过,逃过,可是没有用,我绝食,甚至是自杀过,可是他们把我救过来之后,把我看的更严实。”

“我想跟他们服软,我想见你,我怕他们对你做什么。”

“可是他们却忽然把我放了出去,然后趁我不注意,给我打了药,把我和一个发情的Omega关在一起。”

“我很难受,他一直凑上来让我标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