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体形上再庞大本质也是狗狗打架的战斗

修摩尔!吾主居然还未将你杀死!

“你不也未死净吗!”

冰雪巨狼低吼着一头扑向炎魔般的梦魇,肩高超过6米的冰火巨兽咆哮相斗,与必须借助武器的人形不同,兽态本身的钢牙利爪已足够凶悍,流金烈焰与冷白冰锋轰然相撞,冰色法纹凝结声中从祭台延向周边地面,战场已经圈定,原先被迫留在台上的众人在束缚解除后纷纷逃离。

碎冰余火不断射来,云深被范天澜不假思索一把抄起,率先跃下祭台,其余遗族紧随在后,药师刚从地上站起跟着伯斯跑了两步,几步跨过来的斯卡就在背后抓住他的腰带,毫不费力地将人抓起捞在腋下,一手拖着形态越发凄惨的陨铁大剑也跳了下去,身后狼吼震天,冰雪包裹的火焰跟火焰纠缠的冰雪如同落雨,伯斯跑在一个遗族人身边,清楚地听到冰块砸中那人背后,当当作响。

斯卡带人跑路,还有心情扭头去看祭台上那场非人的战斗,“我就说被魔剑认主的家伙都是疯子。”

布拉兰不知为何还留在祭台上,那柄阔剑和血红色的剑气醒目得不必找寻,虽然在两头巨狼的六条粗腿下那道吞吐不定的红光显得相当单薄,斯卡哦哦了一声,“也没疯得彻底,至少还知道应该砍的是哪个嘛。”

“斯卡你个懦夫!”远远的有人大吼,“为何独留布拉兰在后,为何不舍身帮助先祖!”

“魔剑要他送死,我管得着吗?”斯卡低笑一声,已经跳出法纹范围的他刚要将人放下,小腹上就遭到了药师的屈肘一击,不过这点力道对现在的他来说连皮肉之痛都算不上,他有点疑惑而又关心得问道,“怎么?被火气呛到了?”

整个肺部的空气都要被他挤出来的药师喘着气下地,他只是一个人类,不是被公牛当面冲撞也能顶住的人形野兽!“……魔剑狂血是两百年前的造物,剑中寄托狂狼之魂,修摩尔对他来说也算是战友。”

斯卡哼哼,“辛达尔·铁岩这个废物,居然还不如你对撒谢尔的历史记得清楚。”

药师神色平淡,记忆历史对祭师来说是一种本能,哪怕是前祭师。“一任萨满要用10年的时间来完成传承,你杀掉的上一任在这职位上担当才6年。”

换句话说,这一任的萨满的传承完全不足,只是因为实在没有其他人选才不得不让他凑数。

斯卡努力想了一下,“这种小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

一阵惊呼声从旁传来,梦魇巨狼厌烦了魔剑不痛不痒的骚扰,巨爪踩踏过去的同时一道火息喷出,热白火流冲破血色壁障,眼见炽火就要将高个狼人吞没,修摩尔吐出冰雾瞬凝成墙,随即将魔剑布拉兰推出战场之外——但战斗中的古代巨狼力道再轻也是有限的,布拉兰连人带剑被击飞出去,落地时将魔剑狂血深深刺入地下,犁出深刻沟痕才踉跄一步生生顿住。

撒希尔众人急忙追过去,但魔剑已经出鞘,他们一时间也不敢过于接近,眼见青色毛发的狼人正在弯腰吐血,药师踌躇一下,然后对斯卡说道,“他可能受了内伤,我过去看看。”

斯卡抽了抽嘴角,“这也太弱了吧。”转过头,他对站在一边的银发百夫长说道,“陪他过去,看好他。”

“是。”伯斯应道。

接着一手搭在药师瘦弱的肩膀上,斯卡叮嘱道,“沾上就会让人全身破烂的蛇毒,那个你带在身上了是吧?把它放在最顺手的地方,只要魔剑发狂,伯斯会帮你暂时按住他,不要心软地把这毒给我丢进他嘴里。”

药师正准备离去,这段话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什么?”

“魔剑发狂,不吃肉喝血是停不下来的。”斯卡说,注视着药师在火光映照下越发剔透的红色瞳孔,“布拉兰的母亲就死在他的手下,你明白了吗。”

药师迟疑一下,点点头。

“虽然你已经一把年纪了,不过布拉兰未必挑剔,跟老而硬的狼肉相比,肯定兔子肉更好下口。”斯卡拍拍他的肩膀,“总之你小心点。”

——真是浪费时间。药师立时转身大步走开。

对那个好像也有火焰燃烧的背影感到有些奇怪,不过斯卡身为一族之长,他的责任就在眼前。

“斯比尔!肯达尔!科恩!莫里斯!纳吉!”将还在战斗的先祖留在身后,斯卡迅速走向他的族人,跟随他的脚步,一队近卫狼骑追了过去,“还有千夫长和百夫长!没死的都听着!”

从守卫在法纹边缘的骑士到挤到广场两侧的密集人群,陆续有狼人回应斯卡的吼声。

“封印地底的恶灵已经重生,我族英雄修摩尔·冰山自冥河来归,正在战斗!队长以上组织骑士,立即编队!”

大剑上冰霜再度聚集,雪白剑锋鲜明,黑色毛发的高壮狼人在部属簇拥中慢慢环顾四方,金绿眼眸眯起,全身气魄凌人,“普通狼人马上离开广场!拖后腿的都给我滚!!”

族长积威在此刻尽显,原本一片无序混乱的狼人们在得到明确命令后终于开始重新组织秩序,在一片嘈杂叫喊声中艰难分流,斯卡并不插手,他背向冰火而立,双手放在剑柄之上,沉默如山地看着眼前场面。冰霜结成的法纹在他脚下盘旋,一阵阵的流光闪动。

早一步离开战场的遗族众人此时站在祭台东侧,将手上血流不止的云深围在圈中。

从修摩尔的破印法阵中脱出之后,恢复行动力的他们本该尽量远离此地,祭祀错误是撒谢尔自己的麻烦,若非术师受到了复生恶灵的觊觎,遗族众人是完全没有跟撒谢尔同甘共苦的打算。为了保护这唯一一个的,决不可有丝毫损失的存在,在出发之前,这支选拔出来的精英护卫小队已经推演过几乎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现实的发展却还是超出了他们最离谱的想象,未必比跟撒谢尔彻底翻脸更糟糕,却同样棘手。

毕竟这支小队的所有人都知道,被他们护持在内的这一位,偏偏在战斗上没有丝毫天赋。

冰针簇生的法纹同样蔓延到了他们脚下——准确地说,是因为他们在这里,法纹才会扩张至此。修摩尔不知用什么方法将它和云深连接了起来,常理来说拓展到一定程度就应当固化的法纹紧紧追随着他的血,遗族众人越是远离战场,那个原本只能算作皮肉之伤的刀口越是严重。停下脚步后范天澜立即做了应急处理,但无论云南白药还是绑缚止血带都阻止不了鲜血持续从伤口涌出,被看不见的力量之线牵引着落入法阵。

被几乎所有人以担忧目光注视的人却依旧淡定,“只要坚持到战斗结束就没事了,最多还要……流100毫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