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不能吃看看也好

阿卡用他那张上平下平的脸作出了颇有难度的惊奇表情,“你们怎么会以为,这时候我们还指望你们的援助?”

这话说得不太客气,对方窒了一下,然后有点恼怒地说,“这本来就是你们自己惹来的事!不然你到这干嘛来了?”

“因为我们是兄弟盟。”阿卡说。

看着那张并不显得多么聪明的面孔,对方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说反话,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这家伙不好对付。前来迎接的狼人有些懊恼,自己看到撒谢尔的来人代表居然是这个德性事,他还想撒谢尔居然落到这个地步了,现在才知道斯卡·梦魇的阴险……

跟人类混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接下来他也不再废话,把人送到了撒希尔族长所在的林屋前。也不用他通传,阿卡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坐在火塘边的众人将视线转了过来。

“洛德族长。”阿卡行礼道,他身后的数名狼人也依样致意。

“你们远道而来,真是不太容易。”撒希尔的族长洛德·尖牙没有起身,只是放下了手里的火夹子说道。

阿卡站了片刻,见没有人招呼自己,就径直走过去,挤开火塘旁边的一个狼人坐了下去,这种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的做法让几个撒希尔的狼人脸色都有点不好,洛德族长倒是没说什么,撒谢尔的人要是没点脾气,那才叫怪事,何况他的做法本来就有试探的意思。

两个月前带着族人穿越黑森林,将另一个豹族部落打垮回来才两天的布拉兰托着下巴,脸上带着一副感到很有意思的表情,阿卡自然也看到了他。

“好久不见,‘血剑’阁下。”

“你是伯斯手下的人,”布拉兰笑着说,“我记得你。”

“因为我这张脸吧?”阿卡说。

布拉兰又笑了起来,这副不管白天晚上都像是睡木了没清醒过来的模样,夹在那群恨不能真长出獠牙一样气势汹汹的百夫长中,让人想记不住都难,“现在撒谢尔怎么样了?”

“还好。”阿卡说。

旁边有狼人嗤了一声,洛德族长则是皱起了眉,“斯卡·梦魇打算怎么办?”

阿卡回答得直接,“和上次一样。”

“和上次一样是哪样?”对面刚才那个嗤他的狼人问。

“和人类联合起来。”阿卡继续言简意赅。

这下撒希尔的狼人们看向他的眼神就已经不仅仅是质疑了,他们的眼神简直像阿卡的脑袋上刚刚忽然开了个洞,只有洛德族长和布拉兰的神色还算正常,布拉兰看着阿卡那双像是怎么都睁不开的眼睛,问道:“你是指,远东术师?”

“我们还有别人吗?”阿卡问。

洛德族长脸色不太好看,他想起前年那位黑发异族乘风而来的景象,除了他曾用雷火之力毁掉图腾石,相助撒谢尔击溃奥格部落的进攻,布拉兰也向他描述过不少那位术师的事迹,对这样一个拥有莫测智慧和可怕力量的力量天赋者,他的提防排斥比好奇多得多,他瞪向阿卡,就像在他面前的是撒谢尔那个异类魔狼,“你们知不知道,那可是个人类!”

“我们又不是现在才知道。”阿卡说。

洛德族长没想到这名撒谢尔的百夫长居然敢这样说话,布拉兰倒是先笑了一声,“那位术师确实足够强大。”

“但这个人类凭什么插手我们兽人的战争?”洛德族长身旁一个脸上带疤的狼人怒视着阿卡道,“这些比豺狗还要贪婪地追逐利益的生物,你们怎么敢把他们引进我们的土地?!”

阿卡看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们很大方似的。”

布拉兰又笑了一声,那名疤脸狼人转而瞪向他,其他撒希尔狼人也窃窃私语着,阿卡又平平淡淡地说道,“再说,我们已经和术师结盟了。”

“什么?”撒希尔的族长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什么结盟?”

阿卡的眯眯眼完全不妨碍他表现“就是你想的那样”的态度,洛德族长和他身旁的疤脸狼人简直要从地上跳起来,“怎么我们不知道?!”“你们怎么敢?!”

“只要不想死,有什么不敢的。你们不是把那个贵的要死的通讯匣子弄坏了?我们就算想通知,谁来?”阿卡说,“过来帮你们改进晒盐手段的人类也被你们赶走了,还有,去年虎族部落入侵的时候,你们出过一人一骑吗?”

“我们派过去的人才走了一大半的路,你们就打完了!”

“不要跟找虱子一样找借口,一根毛的作用都没有,屁的兄弟盟。”阿卡慢吞吞地说,“——这是族长的话。”

撒希尔的狼人大怒,疤脸狼人的脸猛然涨的通红,洛德族长伸手指着他,“你们……!”

“族长还说道,我们跟人类结盟,是因为他们能干又老实,不会只拿着好处,别的不干还拖后腿。”阿卡说,“另外,不管你们从哪来的谁那听说了什么,你们现在做的,他和撒谢尔都会记住。”

“你找死吧!”疤脸狼人吼叫着站起来,不顾空间狭窄抽剑就朝阿卡劈去,阿卡抬起头,灰褐色的眼瞳映着迎面而来的剑锋,神色没有丝毫改变。

“当!”

金属交击的巨响在林屋中回荡,跳起来各自拔出武器的狼人们动作也暂停了下来,布拉兰慢慢抬起头,暗红色的双瞳逐一扫过众人,他单手拿着大剑,挡住了疤脸狼人下劈的剑刃,令人心悸的血腥气息弥漫在火塘周围,连火中一声轻微的爆响都要令人颤抖。

“坐下。这像什么样子?”他低沉地说。

看到布拉兰仍然能够正常地说话,洛德族才敢长长地呼出刚才憋在胸口的气息,“听到没有,巴卡,坐下!”

疤脸狼人忌惮地看了布拉兰一眼,慢慢地重新坐了回去,但他和这位部落的战神只隔着他的族长父亲,受过刚才的威慑后,他颈后的毛久久不能伏下,其余狼人也各自噤声。阿卡面无表情地换了个姿势,在皮衣底下抹了抹手心的汗迹——在西海岸,“血剑”就是噩梦的代名这种说法果然不假。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些事?”布拉兰问。

洛德族长没有说话。

“我明白了。”布拉兰说,“我明天带五百人去撒谢尔。”

“什么——”疤脸想说什么,对上布拉兰红色未褪的双眼,又把后面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布拉兰,你要不要再想一想?”只有洛德族长还能说上话,他小心地说,“拉塞尔达的大军比撒谢尔和赫克尔加起来还要多,你带着五百个勇士过去,也不过是白白……”和他的儿子一样,洛德把“送死”这个词明智地留在了肚子里。

“撒谢尔还没有与我们断绝盟约,作为兄弟盟,这就是我们的义务。”布拉兰抚摸着血剑外鞘上的剑痕,说道,“他们还没有开始打,你们就认为撒谢尔要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