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人狗殊途

谢不宁看着跑出来的司景程,眼底有淡淡的同情。

可怜的司副总,完全被狐精当成工具人了吧……

司景程原本是很害怕,一想到自己跟一只鬼和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妖怪生活两三个月,对方别有所图,他却被幻术蒙在鼓里,连对方是男女都分不清楚,想想就不寒而栗。

第一眼见到“胡菲”时,司景程为她神魂颠倒。当初他得意地以为遇到上天注定的爱情,然而方才一切幻觉失效,那种在心房蠢蠢欲动的爱意顷刻变淡。

废话,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回想曾经种种“宠妻”举动,司景程严重怀疑疑似狗妖的妖怪给自己加了降智buff。

谈的对象不是人不要紧,可对方为了他大哥潜伏到他身边,这就侮辱性极强。

司景程憋屈的眼神往一狗一鬼身上盯。尤其是那只鬼,虽然没给他戴绿帽,可他更不能接受谈了几个月的女朋友是男人装的好吧!

墙角瑟缩的男鬼狠狠抖了抖,手忙脚乱去遮挡身上的裙子,慌张地表示:“我是被逼的,你问她,我真的没有女装癖好啊!”

狐精舔舔爪子,细长尖俏的狐狸脸上露出一个极具人性化的讽笑:“要不是为了他,本姑娘才懒得对你出手。”

“不过嘛,”它眼睛提溜一转,龇出尖牙,“你也不是毫无用处,精气的滋味儿不错呢……”

谢不宁顿时把目光投过去,蕴含深意。

司景程头皮发麻,急忙解释:“喂,你什么眼神,我什么都没干——再说我要睡也睡的他。”

他一手指向墙角的男鬼,气急败坏:“我女朋友是他假扮的好不好。”他再失智也不会对只狗下手的!传出去让他以后怎么混。

男鬼气势弱弱地举手:“睡我也不行叭……我就是被抓来监视你的路人……呃,路鬼,不涉黄的。”

“你闭嘴。”司景程瞪他。

男鬼可怜地又往墙角里缩了缩。

谢不宁看得拄着剑看热闹,和司桷羽议论:“多损哪,还找替身敷衍人家。”

司桷羽淡淡道:“眼神太差。”

“现在的男人整天喜欢谈些上网打游戏的事,无聊死了。给他找个男人,果然他不是开心得要死,我有什么不对?”狐精显然听到他嘀咕。

“不过比起他,这小子的滋味还差得远了。”狐精嘴里垂下一丝口水,随着目光锁定司桷羽,大如成犬的狐狸面露凶光,“吃了你!”

她有预感,吃了这个男人,将会让她的实力暴涨到前所未有的境界,连鬼差、冥官见了她也要避让。

一想到那副场景,胡毛三兴奋得浑身乱颤,口水滴滴哒哒从锋利的齿间垂落。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也要得到这个人!

出其不意,她猛然跃起朝司桷羽出手。

谢不宁看似放松,实则一直防备着她。青铜剑出手,任凭狐精如何发狠进攻,也碰不到司桷羽一片衣角。

“嗬,嗬……”大狐狸死死盯着他们,重重喘/息。

身上被剑划过,多出几道口子。用力舔一口伤处的血,胡毛三的眼睛完全变红了。

“我要杀了你!”眼看臭道士三番几次阻拦,胡毛三彻底狂怒,竟然凶狠的一口咬向自己前腿,撕出一块血淋淋的伤口。

受了伤的她不仅没退缩,反而被血腥气刺激出更强的凶性,身形暴涨不止,几乎占据半间屋子。

一跃带出腥风,它张开巨口朝谢不宁狠狠咬下去。血沫混着口水,溅了司景程一头一脸。

司景程浑身血液往脑袋上冲,这可比电梯里出现的女鬼刺激多了,一口下去人就没了啊!

操操操,这玩意儿太他妈凶残了!

谢不宁见多了这种场面,一点不慌。用起符来得心应手,提前准备好的一把符不要钱似的撒出去。

以剑为介,引动雷咒。

惊心动魄的雷声接连炸响,犹如爆破,狐狸的毛霎时焦黑大半,甚至还冒起了烟……

自从打钱修缮了青崖观,又做几次好事,谢不宁引动雷咒的威力明显增大,似乎是祖师爷满意他的努力。

原先只能引来细蛇般的天雷,如今随便一召,就有小龙粗细,金光闪烁。

不凑巧,胡毛三是第一个领教他的升级版雷咒的……

最近吸了不少精气,自觉实力增长的胡毛三,闻着焦香都懵了。

“姐,你打不过啊,赶紧跑吧。”墙角的男鬼直接飘到门边了。

可他很快发现,门上和墙上被贴了符,根本跑不掉。

狐族岂有认输的道理?胡毛三横行人间多年,就没怕过哪个臭道士,今天让她灰溜溜逃走,以后还要不要做狐了。

它彻底被激怒:“我看你能坚持到何时。一旦你符用光,精力用尽,你拿什么阻我!”

屋子里猛然出现一股浓烈的狐臭味,只吸一口,就叫人精神恍惚。

谢不宁捂住鼻子,敛住心神,专心对付风一样晃动的无数狐影。打斗的剧烈碰撞声,不绝于耳。

眼见谢不宁的符用光,司桷羽取下脖子间的念珠,抛给他。

“戴上。”

这串念珠是谢不宁亲手制作,有金光咒加持,驱魔辟邪。

两人彼此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谢不宁迅速缠绕到手上,狐精的气味对他的影响便小了很多。

正这时,大门被急促敲响,还有喊声传过来:“司先生?司先生您在不在家?”

眼瞅着屋里家具漫天飞,动静堪比拆家。司景程怕再不开门,对方会强行闯进来,冒着生命危险溜到门口,打开一条缝。

门外,物业经理带着几个保安,都拿出工具怎么撬门了。

“司先生,我们在楼下听到你家传出好大的响声,出什么事了?”经理还想从门缝里看情况,“需要报警吗?”

司景程心想,让你们进来还不得吓死。回头看一眼缠斗不休一人一狗,装作镇定地道:“没事,养的哈士奇在拆家。”

物业经理目光怀疑:“是吗,我还以为煤气罐爆炸了。”

什么体型的哈士奇,能闹这么大动静?

“真不用报警吗?”

司景程板起脸:“不用,我这就去教训它。”

屋里又是一声巨响,他嘭的关上房门,拧锁,靠在门背欲哭无泪。

一抬头,就见浑身浴血的大白狗张着巨口当他面冲来。

“卧槽你别过来!”司景程贴着门避无可避,吓得腿打颤,“救命啊我操!!”

混着血的口水甩到他脸上,腥臭气充斥鼻间,司景程的脸差点碰上它的嘴。

千钧一发之际,近在咫尺的巨大兽头忽然被往后一拽,险险留下他的小命。

司景程一瞬间大起大落,心快跳出嗓子眼,差点哭着喊爸爸。

谢不宁手里操控一根金色法绳,另一端缠绕在狐精的腿上。法绳看着极细,狐精愣是撕扯不断,越挣扎,勒得越紧。